灭五感的作用还未褪去,众人将大道寺修也安置在球场边缘的长椅上。
毛利担忧的看着大道寺修也:“灭五感会这样的吗?小修也的状态看上去怪怪的……”
辛村精市的面色也有些不太好看:“我已经收回我的精神力了,照理说应该脱离灭五感了。”如果说是一周目的幸村精市还无法有效的控制灭五感这个技能,二周目的他已经能够完美做到收放自如。
幸村精市:“修也的这个反应……”
“ptsd。”说话的是知识面最广的柳莲二,柳顶着众人恍然的目光,再次开口,“大道寺的这个反应让我想到了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综合症。”
“小景,我害怕……小景……你怎么还没来救我……”话题中心的大道寺修也双目无神,对外界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众人尝试着呼唤,但没有任何效果。
“我去找老师联系修也的父母!”幸村精市说道。
在场众人,哪怕是和大道寺修也关系最好的毛利也没有大道寺家的联系方式。
柳:看来是我的数据还不够全面。
立海大教师的行动力惊人,但最后抵达立海大的是来自东京的冰帝帝王——迹部景吾。
在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迹部景吾的脸黑的如同锅底一般。
幸村精市愧疚道:“抱歉,如果不是我对修也用了灭五感……”
“用不上道歉。”迹部的语气很不好,但他没有任何责怪幸村的意思,“你只是在认真比赛而已,赛场上,没有因为对方的弱点而手下留情的道理。况且,你也是不知情者。”
七年前,大道寺修也五岁,迹部景吾六岁。
这一日的费利克斯托正下着大雨。
大雨洗刷着城市里随处可见的污浊,费利克斯托的居民撑着伞行色匆匆,衣衫褴褛的流浪汉用手舀起地上水洼里的泥水一口饮尽。
疾驰而过货车溅起一阵水花,溅在了流浪汉身上。
流浪汉看起来越发狼狈了,他手指指着远去的货车破口大骂,不知道哪里来了个西红柿一下砸在流浪汉的脑门上,红艳艳的一片。
大雨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也抹去了某些不为人知的黑暗痕迹。
还是那辆货车,驾驶位的络腮胡男人透过后视镜看见那个越来越小的流浪汉身影轻嗤一声:“白痴!”
副驾驶位的瘦小男人脊背微驼,面容看起来比络腮胡年轻些许,但长相猥琐。
瘦小男人结巴开口:“大……大哥!咱……咱们发……发了呀!”
“发发发发你个头!”络腮胡脾气暴躁,“舌头捋不直就给老子闭嘴!你说话你不累咋地?”
瘦小男人挠挠头:“我……我……我……”
“我我我!老子让你闭嘴没听见吗!”络腮胡肉眼可见的更暴躁了,“呸!听得老子耳朵累!”
瘦小男人嘴角下撇,眼神委屈:“哦……”
络腮胡满意的斜睨了他一眼:“这不是能好好说话吗?”
可是那才一个字啊!瘦小男人在心里呐喊,脊背又弯下去几分。
络腮胡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微微侧头示意瘦小男人点火:“等把这批货送到码头,咱拿到了钱,赶紧把你这口吃的毛病给老子治了!”
“啧……听得老子心烦!”
“是!大……大哥!”
“下次你只要说是就行了!”
呛鼻的烟味充斥着整个驾驶舱,老旧的货车车窗吱嘎作响,仅仅下降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啧……等有了钱,老子要换最好的雪茄!”
合格的烟民从不抱怨环境的恶劣。
“砰砰砰——”后方的车厢里突然响起了撞击声,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孩童的哭闹声。
此时货车已经远离城市中心,大概是下着大雨的原因,路上没有别的车辆经过。
瘦小男人紧张道:“大……大哥!他……他们……”
“他们醒了!”络腮胡打断他接下去的话,一脚刹车随后转动钥匙熄火,“走!和老子下去看看!我说你这迷药是不是下少了?”
两人绕过货箱侧方来到车尾,货箱门上挂着三把沉重的铁锁。
络腮胡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三把钥匙。
三把钥匙三把锁,从外观上看一模一样:“嘿……都试试!”
车厢的隔音并不好,孩童的哭闹声静止了一瞬,随后更加猛烈的响起。
好不容易打开了门,络腮胡笑容阴翳,里面赫然是十几个不超过十岁的孩子:“臭崽子们,再不给老子安静……”他目光巡视着车厢内部,在靠近车门处的塑料框里摸出一把斧子,随手拉过一个离他最近的小男孩。
小男孩面带惊恐,哭的眼泪鼻涕满脸都是,他挣扎着,但怎么也挣不脱那只禁锢着他的大手:“妈妈……妈妈!”
“小子,别怪老子,怪就怪你运气不好!”说完,络腮胡示意瘦小男人按住小男孩瘦弱的上半身,自己一只手攥着男孩的脚踝,一只手将斧子高高举起,目光冰冷,“你们都给老子睁大眼睛看好了!管不住自己的嘴,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啊!”小男孩痛呼一声昏死过去。
络腮胡将砍下来的小腿扔进孩子堆里,孩子们害怕的捂着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瘦小男人松开手看向络腮胡:“大……大哥,还……还能……卖吗?”
络腮胡呸的吐掉嘴里叼着的烟头:“不值钱的玩意儿!你看那两个……”
瘦小男人顺着络腮胡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两个莫约五六岁大小的男孩,长相精致,较大的男孩有着一头烟紫色的头发,较小的男孩头发呈深灰色,两人依偎在一起,烟灰色头发的男孩紧咬下唇,同时用手捂着对方的嘴,将人紧紧地圈在怀里。
两个孩子正是孩童时期的迹部景吾和大道寺修也。
大道寺修也也明白此时危险的处境,双手攥着迹部的衣角,无声地流着泪。
“那两个,大财阀家的少爷。”络腮胡语气轻佻,“值钱!”
又看向瘦小男人:“眼力这方面,你还有的学呢!”
络腮胡重新回到驾驶座,从窗口探出头:“你留在后面,把他的腿包起来止血,便宜点还能卖!”
货车重新启动,行驶在荒无人烟的小路上,载着十几个家庭的未来,向着港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