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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岂曰无衣(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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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启动回溯矩阵花费了他不少功夫。金色沙漏第三次发光倒转,熟悉的画面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和许逸明里暗里表露心迹后,沈溪年的生活依然没有什么改变。他照旧不被允许去上学,非必要场合、没有人看守陪同的情况下不允许出门。沈溪年似乎对“金丝雀”这个身份适应得愈发得心应手了,许景山也更热衷于带着他出席各种社交场合,热衷于向这个圈子的所有人宣告他有一个漂亮又懂事的瓷娃娃。

而在这一切背后,在离开了光鲜亮丽的晚会时,离开了富丽堂皇的宴会厅后,沈溪年依然在给他名义上的继子当“母亲”,依然会照看他的生活,关心他的学业。这个家庭的一切都如常运转,似乎没有人发现有什么在悄悄地改变。

又过了几个月?还是一年?时间跳跃过大,连时间的概念都变得模糊了。新的节点出现时,画面里的环境看上去稍稍有些暗沉。沈溪年跪在地上,画框在身体四周散落一地。

这个地方祁枝也见过。这是许景山书房里的那道暗门后的暗室,那个墙上挂满了各种男生画像的暗室。

谁也不知道沈溪年是怎么摸到这个地方的,可能是无意中碰到,也可能是出于某种目的仔细搜寻过的。只是不管是哪种情况,眼前的这一切对沈溪年来说冲击力都有点太大了。

他一幅一幅地把画像看过去,越看越触目惊心,甚至到了令人作呕的地步。

把有过□□关系的情人的裸体画像分毫不差地、细致又逼真无比地画在画卷上,然后收藏起来,放在自己的暗室里。这种行为没有人会觉得是正常的,任谁来说,都会说这个人是一个神经病,是疯子,是变态,是有着极其恶趣味癖好的怪人。

更何况沈溪年本人,也是这个“情人”之一。

沈溪年面对许景山的种种奇怪与变态癖好再能忍受,也绝对受不了眼前的这幅景象。真正击溃他心理防线的,让他的精神即刻崩溃的是那个像供台一般的桌子中央,摆放着的一幅空白画框。

为什么是空白的?为什么要在这里放一个空白的画框?这是给谁准备的?这幅画上最终会出现谁的脸?

这个问题沈溪年不敢细想,稍微一丁点可供猜测的可能性都让他极度恐惧反感,反感到了生理性反胃想吐的程度。

暗室内一点一点有了光亮,有人从外面缓步走近。沈溪年跪坐在地上,仰起头,苍白的脸色在这一丝的光亮下呈现出几乎死寂的灰白,眼眶通红地望着来人。

“你让我走吧,”沈溪年的嗓音滞涩而沙哑,“我求你了。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许景山站在暗室的门口,高大颀长的身躯将暗室之外的光亮切割得七零八落。他垂着眼看着一地的狼藉,以及跪坐在其中的破碎又狼狈的人,微微歪头,叹气道:“你怕什么呢?”

沈溪年喉结滚上下动了一下——从进入到这间暗室起就有的那股挥之不去的反胃感又开始一点一点地上泛,让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抽搐着疼。

“你怕什么呢?”许景山重复道,“我还以为那么长时间以来,我们已经可以相处得很愉快了。我对你不好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沈溪年受不了了:“你觉得呢?你站在这里,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这些是什么?这些画里是人都是谁??他们都是你以前的情人对不对???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你介意这个?”许景山皱眉,“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向你承诺,以后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有别人。”

……这个人完全无法沟通。

沈溪年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幅画框,直接朝着许景山扔过去,又惧又怒道:“我跟你说的是这个吗?这些画是你画的吧?你画他们干嘛?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为什么要找到我??这些人同意你这么做的吗?这些人还活着吗??我受不了……我求你了,你放了我吧……”

画框跌落到地面上,玻璃和碎木残片落了一地。许景山沉默良久,又叹气道:“为什么一定要破坏他们呢?不美吗?”

沈溪年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什……么?”

许景山不作多谈。他一步又一步地走近沈溪年,手工皮鞋底踩在地面上,在空旷的空间中发出“哒”“哒”“哒”的声响。走到沈溪年面前后,许景山蹲下身子,拥抱住了他。

“你在想什么呢?”许景山说,“你在怕什么?”

“我明明那么喜欢你。”他说。

书房里的水晶吊灯颤巍巍地发出惨白暗淡的光,这束光斜斜地打进暗室里,在昏暗灰败的地面上一道道亮白的光束。沈溪年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唇。

片刻后,他闭上眼,颤抖着伸出双手,回抱住了他身上的这个人。

“嗯。”沈溪年说,“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他说。

灯光在他眼前一晃,一晃,又一晃。沈溪年突然感觉到一股身心俱疲的力竭,一种让他眼前虚化、耳鸣嗡嗡作响的力竭。

变态。

变态。

变态。

这人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

但沈溪年不是。沈溪年是正常人,他没有精神病,没有任何奇怪的癖好。他规划的自己的未来就是读书,读书,一直读书。等读到无书可读后,他会和无数个平常人一样工作,赚钱,可能会遇到相爱的爱人,和爱人携手共度一生。也可能不为任何人心动,自己经营好属于自己的,很短又很好的一生。

沈溪年闭上眼,任由许景山把他抱了出去。

许景山看上去很开心——然而他并没有开心多久。在没几天后,在一次如往常无数次一般的□□中,沈溪年从床垫下面摸出一把水果刀,毫不犹豫地捅进了许景山的胸腔。

鲜血喷涌而出。沈溪年站在病房外时,心里只在想,不管许景山这次死没死成,他都希望许景山或者别的什么人能报警,把他送进监狱或者直接判死刑都好,什么都好。

然而没有,什么也没发生。许景山没死成,也没有警察,没有法官,没有人来宣判他恶意杀人的罪行。许景山把他叫到病房里,抬起眼注视了他很久很久,最终还是归于一声叹息。

“还是养不熟,”他说,“为什么呢?要怎么样你才可以听话呢?”

“……”

许景山上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沈溪年就被很无情地送进了精神病院“治疗”,这次也没有逃过。第二次被绑着拖进去时,沈溪年还在心里想,连着两次被送进同一个地方受折磨,许景山以前的那些情人肯定没这个待遇。

这次赵天鸿没避着他,也可能是断定上次在一片漆黑里沈溪年没记住他的脸,也许是就算记住了也无所谓。赵天鸿一脸可惜:“我说嫂子,你非要惹他干嘛呢?明明只要安分一点,什么荣华富贵不是你的?我是真有点不明白了。”

沈溪年无声地翻了个白眼:“我认识你吗?”

赵天鸿盯着他的脸,很慢地笑了:“你这次又不怕我了?”

“我哪次也不怕你。许景山又让你来折磨我吗?”

“这是什么话,嫂子。他从来都没给我下达过‘折磨你’这个指令。表哥也只是想让你听话而已,真的。听我的,你只要听话点,真的可以免去很多人的麻烦。”

沈溪年懒得和他理论。赵天鸿一定是在这家精神病院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的,他是什么?企业控股人?病患的司法监护人?

他们既然能够堂而皇之地把沈溪年和其他病人绑着拖进来,那么肯定还存在着更加残忍、更见不得人的黑色勾当。

沈溪年咬紧了下唇,半晌才道:“那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我可没忘,上次我刚进门就被你们打了不知道什么药,一来就关我禁闭。这次怎么了?许景山改变战略了?这次是怀柔政策?”

“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嘛。为什么不是因为表哥真的很喜欢你,所以不舍得伤害你呢?”

神经病,一家子都是神经病。

沈溪年的内心远不如他表面上表现得那么淡定。沈溪年一下又一下地数着自己如雷如鼓的心跳声,冷静道:“你想说什么?”

“你问我?”

赵天鸿耸肩:“嫂子,你好像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表哥真把你给惯坏了?你觉得你现在配和我这么谈话吗?”

沈溪年更加确信了这人是纯种神经病,好像一开始非要和自己谈话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他不说话,赵天鸿也没想放过他。赵天鸿靠近他,和沈溪年并排坐在了病床上,和声和气地道:“你是不是恨死我表哥了?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他身败名裂的机会。你觉得呢?你想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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