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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莲花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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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浦生接过卡牌,低头看,果然,是罗朝阳的身份牌,他感谢道:“谢谢你。”

可就是在拿到身份牌的下一秒,余莲的手穿过段浦生的心脏,破裂声响起,身体不受控制的坠落水底,水漫过了段浦生的身体,水草缠绕他的脚腕,将人拉下水,窒息感充斥肺腑,挣扎无法后,眼皮沉沉,将要闭上。

“扑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在耳边。

水面幽蓝的波澜,血纱飘浮,一个模糊的身影自水面向他身边游来,那个人拉着他往水面上游,冰冷的雨打在脸上,熟悉的气息慢慢接近簇拥着他。

“段浦生!”

段浦生缓缓睁开眼睛,直接与冷脸的解长庭对视,他的视线从苍白的脸上慢慢转移到满是伤痕的手上,轻轻摸着解长庭的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解长庭用力一捏,收手在他的脸上拍了几下。

姜冬雪撑着伞,她关心道:“没事吧,哥,你真吓死人了。”

段浦生支起身,短短经历的事情就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疑惑道:“我刚才怎么了?”

“你这一整天都吓人得很,浑浑噩噩的,谁叫你都不应,一下雨,你往桥上走,怎么拉你都拉不住,不带犹豫的直接跳下去了。”陈耀坐在一边,他点了点段浦生的肩膀,抖着唇害怕道,“要不是刚刚解老大跟着一起跳下去,你就咽气了。”

“谢谢。”

解长庭抬手伸进段浦生的口袋,确认段浦生的身份牌回来后,将段浦生扶起来,他淡声道:“身份牌丢失之后发生的一切,务必告诉我。”

段浦生握住解长庭的手,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直视解长庭,想要说出的话顿住片刻,才悻悻道:“我想,观景之人亦是景。”

姜冬雪将伞撑到两人头上,眯着眼睛问:“什么意思。”

解长庭皱眉,猜测道:“你是说叶阮征?”

“受害者和霸凌者是景,而旁观的人是观景之人,也是景。”段浦生靠在桥栏上,整个人脱力,一只手虚虚搭在解长庭掌心被人握紧,他继续道,“如果每一个世界都有它完整的体系,无论从蒋有成的口中,还是六人群,我们认为莲花镇的故事是霸凌者和受害者。”

解长庭看着段浦生,没作回话。

“从一开始,我们的重心完全放在了余莲身上,但故事不一定是这样,这两者之外还存在一个关系,那就是旁观者。”段浦生语气有些迟疑,尽管不确认,他依旧道,“他看到雨夜发生的一切,苦于无人帮助,写成歌词通过广播告诉大家,与其余莲控制了一切,不如说是旁观的叶阮征掌控这个世界的节奏。”

“他就像一个影子,挤在角落里永远也不会有人关注。”

陈耀道:“所以一开始我们就弄错了目标,我们应该解决的是叶阮征?”

“塔罗的世界是一个故事?”姜冬雪听到,心中隐隐泛出一股奇怪的感觉,她摆了摆手,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做,找叶阮征?”

陈耀补充道:“恐怕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想法,不会轻易让我们找到。”

段浦生偷看了解长庭一眼,发现解长庭也看着自己,那眼神冷冷淡淡,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紧张的抓住了解长庭的手腕,见人浮现出疑惑的神情,紧张的身体慢慢冷静下来。

姜冬雪道:“是啊,万一他躲起来了呢?”

“要真是躲的话,肯定是在一个他觉得安全的地方。”解长庭微微点头,“学校、命案地点还有他家,上次在阿婆家门口看到他,他的家或许在附近。

段浦生道:“先从学校开始,再去案发地点和阿婆家?”

“你还好吗?”解长庭见段浦生的脸色不太好看,思考片刻,决定道,“先去罗朝阳家里换身干净的衣服,后面再按照你说的行动。”

姜冬雪举手同意,哗哗的雨水顺着伞面淋了一脸:“支持。”

陈耀默默举手:“支持加一。”

几人前往罗朝阳的家,家里面空无一人,积灰的地板昭示着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几人找到干净的衣物,草草在浴室解决换洗。

解长庭换洗好后,驻足在二老门口,他看着门上那道黄符若有所思。

姜冬雪里面随意换了件T恤,这屋里莫名的冷,她又披了件罗朝阳妈妈的格子外套,换好后开门,见解长庭盯着那道黄符看,想着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在上面,便也停下脚步在门口研究起来。

陈耀倒是很适应这里的环境,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搜刮了不少吃的喝的,打开煤气灶,打算烧些热乎的填报肚子再说。

换了身干净衣服的段浦生走了出来,看见两人聚在二老门口,凑到两人中间,指着上面那道黄符,说道:“我丢失身份牌后有被追杀,见二老的门口贴了张黄符,进到里面才躲过一劫。”

解长庭屈指勾起黄符的一道边,淡道:“有意思,家里有袋子吗?”

段浦生翻出抽屉里的红色塑料袋递给解长庭,见人将黄符撕了下来放进袋子里,他道:“会有用吗?”

解长庭将袋子塞进段浦生的口袋,只说道:“有备无患吧。”

“先吃点热乎的吧,你们都不饿吗?”陈耀从厨房里端出四碗面来,这几天东跑西跑的,虽然有食堂和父母烧的菜,但担惊受怕的吃,总没个尽兴,他嘟囔着,“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闻起来很香,谢谢你啊,莫槐。”姜冬雪拉开椅子坐下,看着桌上鲜香热乎的鸡蛋汤面,夸赞道。

“那有什么,这花钱都买不了的合作,我可太开心了,这不就代表着我肯定能通关。”莫槐大口大口吃着面,咽了一大口,两眼放光,说道:“况且这几天我差点就死在陈耀和余莲手里,要不是你们及时救我,我现在就在和东社say good bye的路上。”

莫槐合手求道:“而且……只要能通关,打杂收尾的活我都能干,如果大佬们不介意,我还想和你们合作,多少钱都行。”

“极点的话,倒是会很欢迎你。不过最近极点的前辈陆续失败,已经在走下坡路了,能帮则帮吧。”姜冬雪的语气渐渐低沉,她看向解长庭,问道,“谢老大,你拿了那么多张牌,真厉害。”

雨声欲烈,解长庭吃着面,面对两人你来我往的谈话,他想了一会儿,回了句:“看缘分。”

几人在罗朝阳家里休整片刻,重新出发,雨下的越来越大了,水平面涨得越来越高,昏黄腥红的溪水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学生逗留在了教室,一个一个联系起自己的父母,学校门口挤满了人,气氛愈加紧张。

段浦生等人穿过人群,走进学校,他们找了班里几位同学,还没问几句叶阮征的情况,他们连忙摆手说不知道,很多人左走右走,离几人越来越远。

“我忘了,我们拿着罗朝阳他们的身份牌,他们能回答我们才怪。”段浦生头疼了起来,随后他侧头跟解长庭道,“要不我再试试看?”

莫槐道:“能行吗?”

“试试。”解长庭随手将卡牌拿出,姜冬雪的视线在卡牌停顿,解长庭侧头朝段浦生伸手,指尖一动,问道,“一起?”

段浦生盯着解长庭的手,沉默着将自己的身份牌递给他,由解长庭将身份牌塞进从口袋拿出的一黑色塑料袋里,估计是从罗朝阳家顺过来的垃圾袋,他随意将塑料袋转交给姜冬雪。

姜冬雪紧张的接过卡牌,点了点头,保证自己会保管好身份牌。

一瞬间,姜冬雪和莫槐消失在段浦生的面前,两人重新找了班里和叶阮征相熟的同学,这次他们很顺利的收集到了叶阮征今天的行动信息。

解长庭扫视整个教室,朝叶阮征的同桌打招呼,他淡笑道:“同学你好,我们是新来的老师,想问叶阮征同学的情况,学习、生活方面都可以。”

叶阮征的同桌信以为真,他盖上课本,想了想,回答道:“他人挺好的,各方面都挺好的。”

段浦生也问:“他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举动,比如说什么话,或者去某个地方?”

“没有吧,我平常也没怎么和他接触过,不太了解。”同桌认真回忆和叶阮征的相处,摇了摇头,他抬头疑惑看着两人,问道,“老师您问这些做什么?”

解长庭道:“我们有些问题需要他解答,如果能当面和他聊聊,那是再好不过。”

段浦生问:“那你知道叶阮征去哪了?雨这么大,他还在学校吧。”

同桌拨动着笔盖,回了句“他早上就回家去了。”便继续写着卷子。

后面他们陆续问了班里的其他同学,他们对于叶阮征的存在无甚了解,唯一清晰的线索就是早在下大雨前,叶软征便向班主任请假回家,他们看着这雨,吐槽着该下的时候不下,不该下的时候偏偏又下这么大,当段浦生去询问的时候,同学间对视几眼,相继往相反的方向远离。

上课的铃声响起,同学陆陆续续走近教室,教室的人差不多都齐了。段浦生看着解长庭观察教室里面的情况,一时半会儿也没个结论,他打算找班主任问问,与解长庭商量后,解长庭沉思点头,道:“一起去吧。”

两人走进办公室,班主任斜瞥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堵在门口的解长庭身上,他冷哼一声:“这位也是新来的老师?”

“对。”

班主任批改本周的周记,圆珠笔的珠圈在白纸落下随意的笔迹,他道:“还是问叶阮征去哪了?他早回家了,我把他家地址给你们行吧。”

解长庭随口道:“不问他,我们想问,罗朝阳他们去哪了?”

班主任动作一顿,迟疑了很久,他转过身细细观察两人,扶了扶镜框,重复道:“他们?”

“对。”解长庭躲在段浦生的身后,清冷的脸从段浦生的肩膀露出,颇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他道:“他们六个人去了哪里?”

班主任没回答,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一点点朝两人靠近,突然他的脚下伸出无数根潮湿黏腻的草带,上面浅浅露出好几张吮吸的裂口,他笑着想要目睹草带将二人吞下,却在触及段浦生的一瞬间,滋啦灼烧的声音出现。

烫意从段浦生的口袋传来,他颤着手指着口袋的位置,原本胸有成竹的面孔变得恐惧害怕,下一秒,草带反噬他本身,将整个人拆解入腹。

办公室成了凶杀案现场,坐在对面的几位老师漠然看着这一切,写字声或打字声不曾停止,解长庭熟练翻弄班主任工作台上的习题本子,从最近的周记里找出罗朝阳等人的本子。

“想到了一个很好玩的游戏,决定和我的好朋友试验一下,如果有趣,我会在下一周的周记上告诉你的,老师。”——五月二十一号,晴

“真倒霉,竟然下雨了,在家打了一天游戏。”——五月二十八号,雨

“又交了一个新朋友,打算下周继续玩地鼠游戏。”——六月四日,阴

段浦生看着周记里的内容,面色不好的说道:“他们定下了新目标?”

“情况不妙。”解长庭看着班主任手机上的日期,他点了点六月十一号,沉声道:“去桥头。”

两人到达桥头的时候,看到了罗朝阳等人拿着棒槌敲打坑里的麻袋,段浦生朝那边大喊,冲上去将几人暴打一顿,罗朝阳想要搬出父母的名号,段浦生浑不怕,反而冷哼着直接全都叫过来好都收拾干净,这架势让罗朝阳等人犹豫不定,放下手里的棒槌轻飘飘的准备走了。

就在他们转身蛐蛐哪里来的神经病出现时,岸边的草带出现将他们拉下水,无视他们的求救,一圈圈蒙住他们的脸,拉下淤泥深处。

段浦生解开麻袋的绳子,正要将叶阮征扶上来,叶阮征蜷缩护住自己的脑袋,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他盯着将他解决出来的段浦生,不解道:“为什么还没结束,为什么不能结束?”

段浦生沉默,指了指余莲受害的地方,不假思索道:“她还没结束,她结束了,才会轮到你。”

叶阮征捂住自己的头,痛苦道:“我已经帮她解决了所有人了,还不能结束吗?”

日色倒转,愈见愈深。

“也许,还有一个人没解决?”段浦生垂眸看着临近奔溃的叶阮征,他缓缓道,“你认定她不会伤害你,你也知道她善良,你一直害怕着雨夜那天你所看到的一切。”

“你怕他们,所以日思夜想的都是那天晚上的事,你不敢反抗,但你认定她会复仇,因此创造出这个怪物来猎杀,免得你自己被盯上。”

段浦生扶住叶阮征的肩膀,将人从坑里拉了上来,见人魂不守舍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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