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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美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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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闯入大厅,铁器碰撞,伴随着挪动机关的声音冰冷刺骨,他进入那栋小房子,那栋名叫美居的房屋。

漆黑的客厅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他打开灯,在一楼二楼搜寻着那把钥匙。无果后,就这样一路走到去往三楼的楼梯口,那股腥臭的腐烂味愈加浓郁。

他脚步一顿,三楼漆黑一片,二楼的灯只能照到中间的平台,平台上躺着叶雪的尸体,凸起的眼珠直直看着这边,他暗暗后悔,说不清道不明地不敢开灯,只敢一路摸黑贴着墙行动。

绕过叶雪的尸体走到三楼,角落里银光闪烁,他眯了眯眼睛,确认不是眼花,是把钥匙。

他急切的往角落跑去,轱辘摔倒,紧张地看了看周围,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又胆战心惊往身边摸了摸,摸到一块光溜溜的圆球,不敢松懈。

确认只是一个普通的东西,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才放下心来。他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等到他拿到那把钥匙,他听到了一声女人的笑声,转过身,什么也没有,仿佛能听到心脏急促的跳动声,在这个鬼地方,砰砰砰像玩皮球的小孩子。

阴恻恻的笑声出现在走廊,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也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绝对没听错,他抓着钥匙,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确认没丢后,想要握住备好的武器,武器没摸到,反而摸到了冰凉的手。

走廊的灯一下子亮起,刺眼的灯照亮满地的狼藉。时局逆转,他无法再动弹,只能任凭那只冷冰冰的手偷了他的武器,一把锋利的小刀,此时抵在自己的命脉,离他不过指甲盖大小的距离。

笑声未曾停止,转而哀怨,低低地啜泣起来,离他很远又逐渐变近,贴着他的耳朵,从脖颈直至心脏,尖锐的指甲挠着他的心脏,也许下一秒就会穿进去挖出他的心脏出来。

“你是谁,是许锦雨吗?我找到了钥匙,我们很快都可以出去,你把刀拿开,拿开!”

那些哭泣声越来越大,急得他涨红了脸,控制不住怒吼道:“闭嘴!”

尖利的哭泣声转为嘻嘻哈哈的大笑,在厉海阳听来,就是在嘲笑。

“都给我闭嘴!”

小刀向他逼近,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所迟疑,只有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他全身定住。

“你是厉海阳?”

“当然,许锦雨。”厉海阳侧头想要避开小刀,他放缓语气,想要摆脱脖颈上的小刀,“方自培消失不见,也许他就藏在门外,我们开了门,解决掉他,就可以回去。”

许锦雨问:“你动的了吗?”

厉海阳想转头看许锦雨的表情,忍住后烦道:“什么?我当然动不了。”

许锦雨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厉海阳的后颈,随即在一处凸点停留了很久,直到厉海阳终于发现到不对的那一刻,她拉开后颈的拉链,将藏匿的方自培从厉海阳的身躯里拉了出来,腐烂的黏液跟鼻涕虫一样粘在她的手上,把方自培的脸当成抹布,她抬手将黏液擦在方自培的脸上。

许锦雨笑了一下,再问:“你是厉海阳?”

“哈。”方自培咬牙谄媚道:“我们可以相敬如宾。”

许锦雨不语,拖着方自培的身体朝他设计的肆号秘密基地走去,兴奋的笑声绵延不绝。

“许锦雨,他们的目标就是我们,他们会杀了我们,我们可以联合起来解决他们,解决完后要杀要剐随你,我绝不反抗。”

许锦雨不曾回头,她随意道:“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先杀了你,比起他们,你更可恶,而且,和你比,他们更信任我吧。我可以穿上你的皮,套上你的脸,哄骗他们再次进入小房子,然后一把火全烧了。”

方自培恼怒道:“许锦雨,你真虚伪,真让人恶心!”

许锦雨停下脚步,冷模道:“我的虚伪不是被你弄得人尽皆知,你敢把你的丑恶公布于众吗?”

方自培试图和许锦雨谈判,他无法驱动自己的身体,只能看见许锦雨拉长的后背,两面的墙扭曲怪异,蠕动着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弱者。

许锦雨什么也没说,现在的她和一开始的懦弱有些许不一样,虽然恐惧,但不再会妥协放弃,她笑了起来,神情微妙。

三楼的第四个房间空空荡荡,天花板上一串钥匙也没有,每个抽屉都被抽出。

明明不会有钥匙碰撞的声音,但方自培愣愣看着天花板,无比清晰的听到一连串钥匙碰撞时发出的声音,叮叮当当,一下一下敲打心脏。

方自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一切变得更怪异起来,比如想要发声却发不出,就跟被针缝了一样,嘴巴火辣辣的疼,他眼珠转动,看着许锦雨离他远去,不知道去弄什么东西。

半晌,许锦雨盯着方自培,像在欣赏一件作品,发黑的眼睛渗人无比,她拿出了面镜子,饶有兴致的允许方自培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

方自培转动眼珠看着镜子,看见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瞳孔瞪大,满是惊恐,他看见被缝得密密麻麻的嘴巴,那些穿着精致的洋娃娃扬起笑容,捏针取线,把他的肉当成一块布,扯着黑线刺穿他的皮肉进行缝合。

欢乐的笑声在房间回荡,恐惧侵袭方自培的全身,将他一点点拉入无法想象的地狱。

“熟悉吗?”许锦雨温声道,“乖顺的洋娃娃从此不再乖顺,是种什么感觉,气愤?恼怒?”

方自培瞪着许锦雨,想再次掌控许锦雨的任何举动。

许锦雨低垂眉目,淡道:“按照你的想法,把我们做成听话的玩偶,一点点失去思考,任你随意玩弄,最后无聊透顶后被你塞入抽屉里作为纪念品之一?”

方自培呜呜说不出话来,许锦雨没再让方自培久等,取出了方自培藏着的钥匙,拖着他的身体一截一截塞进抽屉里,看着抽屉里惊恐的方自培,她握着小刀,一下又一下的捅了进去,直至人咽了气,碎肉溅到地上,她垂眸,看到了一叠卡牌。

许锦雨扔下小刀,捡起那叠卡牌,总共六张,一张比一张凶神恶煞,她看着方自培不敢置信的眼睛,收起那些卡牌,转而合上方自培的眼睛,关上了抽屉,拿着方自培找到的钥匙锁了抽屉。

凄厉的哭声消失,这里恢复平静,许锦雨抚平内心的恐惧,拿着方自培的钥匙独自走出这栋名叫美居的房屋。

房屋外,杨李等人靠着栏杆在等许锦雨,见许锦雨安全无恙的出来后,她们松了口气,几人再度在游戏桌前坐下。

吴思问:“还好吗?”

“很好。”许锦雨勾了勾唇,想到在里面发生的事,看着吴思说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将他的东西还给他,我很开心。”

许锦雨道:“吴思。”

“嗯?”

许锦雨话出惊人,她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是我的朋友,她们还在等我。”

吴思沉默了片刻,轻叹:“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许锦雨看着自己的手,上面的血渍未消,不断告诉她杀了人,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或许是杨李不像杨李的时候,也可能从一开始就觉得不是,大家都像是活生生的人,但又不是正常人。”

“我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我眼中的杨李是个坚强的女孩,虽然果敢,但现实里的她接触血腥的场面不会这么熟练,而她的室友又或是朋友,我们都是普通人,普通且脆弱的生命。”

杨李怔忡,他下意识的去看闫文石 ,只见闫文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们还在等我。”许锦雨说了这些话,长睫轻颤,继而抬头坚定道,“我要回家了。”

吴思看着变化极大的许锦雨,心中怔了片刻,原本根深蒂固的想法有被触动,甚至拿自己不算干净的衣角擦去许锦雨手中的血渍,低声感慨:“真好。”

许锦雨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她主动握住吴思的手,从脖颈取下了方自培一直在找的钥匙,塞进吴思的手心,以及她从方自培身上搜罗的六张卡牌和她自己的六张卡牌,手心厚厚的卡牌有些许重量,沉得吴思差点握不住。

许锦雨轻声问:“我还能再遇见你们吗?”

滚烫的泪珠落在吴思的手背,她只能回答:“我不知道。”

许锦雨送大家到门口,大门的打开的瞬间,那熟悉的花纹出现在大家眼前,等到大家站在了中心,她扬起笑容,从容豁达。

“我不想让你见到我消失的样子,所以,再见了大家。”

许锦雨重新关上了大门,如她所言,她先是点燃了美居,火焰燃烧,暖光照亮她平静的脸庞,套着美居的大房子也一样劣质不堪,连接房子的架子应声崩塌,这里的一切从此消失。

美居,结束。

钟摆来回摆动,嘀嗒作响。

今日阳光正好,严柏起身去抽屉里拿针线盒,沙发上放上两件刚打版的样衣,茶几上摆着针线盒,还有几团蕾丝裙带,有些翻滚到了地上,和两三本被翻开了没来得及收拾的棋谱挤成一团,严柏坐在沙发上,手里的衣服已经有了雏形。

往窗外看,茉莉和闻一鸣两人正喂着附近的小猫,小猫紧贴着两人的脚边,闻一帆远远的站着,对于两人的邀请满脸抗拒。

楼上传来了动静,严柏停下了手里的缝针,上楼查看他们的情况,他敲了敲门,走进屋,大家坐的坐,躺的躺,伤势轻重不一,卢关秋躺在地上,扭头看到严柏,比了大拇指,吐槽道:“运动量拉满百分之百,这世界我算是被那男主宰当宠物溜了。”

段浦生被卢关秋逗笑,扯得身上的伤口撕拉般疼,他撑着身体站起来,笑道:“起码我们都活着,还见证了她的变化,这样想,还挺好的。”

卢关秋想了想,点头道:“也是。”

严柏不知道他们在塔罗里都发生了什么,耸了耸肩,没参与他们的谈话,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医药箱,左右开始收拾他们的伤口,都处理好后,提醒道:“已经做了菜,什么时候想吃,就从冰箱拿出来热了。”

闻一鸣从楼下上来,看见大家的惨状,挠了挠头,他蹲在乌斯玉的旁边,紧张地问:“姐,你还好吗?”

乌斯玉整理手中的牌,淡然的脸上少见的恍神,压了压心底的不平静,回道:“还行。”

“好多的牌,听说这次是双主宰。”闻一鸣看着乌斯玉手里一沓的牌,大吃一惊之后不由道,“你们都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里面发生的事情不好讲。”乌斯玉摇了摇头,她摸了摸闻一鸣的头,眉眼困倦,“我有点累,先去休息了。”

直到傍晚,乌斯玉也没从房间里的出来,茉莉找了闻一鸣问当时的情况,闻一鸣简单的描述后,她点了点头,上楼敲了敲乌斯玉的房门,得到允许后,她进了房间,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乌斯玉坐在沙发上,待在那一盏灯旁边静静看着手里的牌。

茉莉贴着乌斯玉的腿就地坐下,她抬头看着乌斯玉,顺着乌斯玉的视线,继而歪头靠在乌斯玉的腿上看那些牌。

很久,乌斯玉开口说了话:“茉莉,你在上面看到了什么?”

“这六张的图案都很可怕。”茉莉指着方自培的六张牌,随即又指尖又停在了许锦雨的六张牌,“而这六张牌给人的感觉,都是很温柔很舒服的样子。”

乌斯玉垂眸看着那些牌,她告诉茉莉:“有些人天生就是魔鬼。”

茉莉颔首不语,耐心地听乌斯玉继续讲。

“而有些人从泥洼中挣扎生长,历尽坎坷,破土重生,从此不再受禁锢。”乌斯玉说完,又有些不确定,恍惚咛喃,“大概吧。”

茉莉蹭蹭乌斯玉的胳膊,她垂眸想起了一些往事,对乌斯玉的话肯定道:“会的,如果是我,不会被任何事任何人所禁锢。”

茉莉抬头看着乌斯玉,眨了眨眼,笑道:“姐姐,一个人就算她是医生,也救不了那么多人,很多情况下,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乌斯玉收起那些牌,轻轻笑了笑,感慨道:“也对,虽说医者不自医,但从来能治愈自己的,只有自己。”

茉莉眼睛有些泛红,任由乌斯玉擦去,她笑道:“姐姐心情好点了吗?”

乌斯玉点头:“好很多。”

茉莉摇摇乌斯玉的手腕,撒娇道:“那姐姐下去吃点吧,哥哥今天煲了汤,非常非常好喝,闻一鸣那家伙都喝了足足三大碗呢。”

乌斯玉忍俊不禁,捏了捏茉莉的脸,应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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