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咋了呀？”斜对面的美女站在她柜台外，笑吟吟地问。

“上楼的时候，”小齐忙站起来，拘谨地笑着说，“绊了一下，把眼镜绊烂，磕住眼了。”

“我说刚来的时候好好的，”美女慢慢走过来，笑着说，“一下子成这个样子了。”

“手里掂东西太多，”小齐笑着说，“要是手里没东西，绊的时候手一撑，就没事了，哪一次都没掂这么多东西，哪一次也都没有绊，就这一次掂东西了，就绊了一下。”

“你这没事儿吧？”美女笑着指指自己的眼睛，问，“眼睛。”

“没事儿，”小齐笑着说，“差一点儿伤着眼睛，眼角烂了，流了好多血。”

“掂的啥东西啊？”美女笑着责怪说，“不少掂点儿。”

“公司的新产品，电子鞭炮。” 小齐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美女伸头看了看挂在货架上的电子鞭炮，又低头看了看柜台上的东西，笑着问：“恁公司的东西都是啥啊，好卖吗？”

“电子整流器，电子鞭炮，”小齐笑着说，“不好卖，问的人都没有。”

“恁公司让你来了？”美女笑着问，“中间一段时间这儿都没人，刚开始人可多，越来越少，最后那个叫小杜吧？”

“啊，俺公司的。” 小齐笑着说。

“他女朋友小红，”美女笑着说，“没事了在一块儿说说话儿。”

“我没见过，”小齐笑着说，“公司有一个女的，好像不是。”

“长挺漂亮的，”美女笑着说，“白白的，文文气气，说小杜老吵她。”

“那应该不是，”小齐笑着说，“不在公司。”

交谈一度出现中断，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小齐以为美女会就此离开，谁知，美女低头又看了看柜台里的东西，没话找话地笑着问：“这都是干啥用的啊？”

“好像是灯棒上用的，”小齐笑着说，“代替启辉器的，以前的电棒儿都是用启辉器吗，有时候不好启动，闪闪闪闪半天，光还不稳定，电棒还响，用整流器这些问题都解决了，还节能。”

“有这么多好处？”美女笑着问，“不知道，一般家里都是用灯泡儿，用电棒的很少。”

“是，单位用的比较多。” 小齐笑着说。

“ 电阻啊，电容啊，二极管儿啊，”美女笑着说，“这还都认识。”

“那都是元器件，”小齐笑着说，“俺这算是成品吧。”

“成品咱商场二楼比较多，”美女眯着一只眼，笑着说，“三楼不多，也有卖成品的，加装遥控器的，生意可好。”

“反正俺这没生意，”小齐笑着说，“我看其他人生意都可好。”

“恁来时间太短了，”美女笑着说，“柜台才买几个月吧？商场好多都干几年了，还有商场一开始就来的。”

“是，”小齐笑着说，“俺这中间还空了好长时间，应该都有影响。”

美女点点头，嗯了一声。

“恁来多长时间了？” 小齐笑着问。

“两年了吧。” 美女笑着说。

“生意应该可以了。” 小齐笑着说。

“也不是很好，”美女谦虚地笑着说，“干着呗，总比种地强。”

“家里还有地哩？” 小齐笑起来问。

“几十亩哩！” 美女笑着说。

“家是哪儿的啊？” 小齐笑着问。

“尉氏的。”美女笑着说，“咱商场大部分不都是尉氏的吗？”

“为啥大部分都是尉氏的？” 小齐笑着问。

“商场刚开始有几个尉氏的，”美女笑着说，“生意一好，亲戚带亲戚，朋友带朋友，越来越多。”

“尉氏在哪儿哩？” 小齐笑着问。

“你不知道尉氏？”美女惊讶地笑起来，用手指着说，“郑州往东，开封边儿边儿。”

“哪一边儿啊？” 小齐笑着问。

“南边吧，”美女仰头想了想，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方向，老是迷方向，来咱商场我还迷哩。”

“开封我去过，”小齐笑着说，“高中毕业，跟同学去那儿旅游，包公祠啊，铁塔啊。。。”

“我没去过开封，”美女黑黑的眉毛一蹙眉，笑着说，“不好跑着玩儿。没事儿就窝家里。”

“你在哪儿住哩？” 小齐笑着问。

“蜜蜂张。”美女笑着说。

“我也在那儿住啊！” 小齐笑着说。

“咱商场好多人在那儿住。” 美女笑着嗯了一声，“离这儿近呗！”

“蜜蜂张，”小齐笑着问，“我咋没见过你哩？”

“你来的晚吧，”美女笑着说，“我看你老来的可晚。”

“在家睡懒觉习惯了，”小齐笑着说，“以前都是睡到十一点多才起。”

“我也好睡懒觉，”美女俏皮地娇笑着说，“上班哩，没办法，来了就瞌睡。”

“我看你老趴在柜台上睡觉。” 小齐笑着说。

“就是瞌睡吗，”美女笑着说，“老跟睡不醒一样。”

“人家都说美女容易瞌睡。” 小齐笑着说。

“我又不是美女。”美女笑弯了腰，脸红着说。

“你要不是，”小齐用一只眼睛盯着对方笑靥如花的脸，大胆地笑着说，“世界上也就没有美女了。”

美女笑的更厉害了。

“就是，”小齐似乎得到了鼓励，继续笑着说，“我就奇怪你的眉毛咋恁黑呢。”

“小时候就这样长得啊，”美女摸了摸眉毛，说，“也不好描眉。”

“还有你头发，”小齐说，“真是，女孩子长这么好的头发真不多。”

美女把头发拉到胸前，托起来看着，说：“好吗？”

“你没跟别人对比过？”小齐笑着问，“看看你的头发多黑多粗。”

“从没有注意过，”美女微笑着说，“长啥样就啥样呗。”

“真是天然去雕饰啊！” 小齐由衷的赞叹。

美女笑着把脸扭向了一边，扭过来的时候，见小齐一只眼睛火辣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笑着问：“你中午吃啥哩？”

“盒饭呗，还有啥？” 小齐笑着说。

“天天就是那几样儿菜，”美女腻歪地说，“吃得烦烦的。”

“我可能来的时间短，”小齐笑着说，“我觉得还可以，挺好吃的。”

“不是蒜苔就是花菜，”美女苦着脸笑着说，“早吃腻了！”

“那你吃他卤面呗，”小齐笑着说，“我觉得也挺好吃的。”

”我不好吃他卤面，”美女说，“油太大，不知道放了多少油。”

“卤面油大了才香吗。” 小齐笑着说。

“唉，”美女轻轻地吧咂了下嘴，缓缓地叹口气，说：“不想带饭，带饭也可麻烦，起得更早！”

说完，缓缓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一边走开一边说：“真不知道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