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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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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来的,还有孟玦心疼的声音。

“小与…”

陈与禾没空理会孟玦,她痛得整只手都在颤抖。

裴放看着陈与禾用左手用力捏紧手腕,右手还是抖个不停。她强忍疼痛的倔强眼神封住了裴放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陈与禾忘了手上还有伤,那个巴掌她用尽了全力,她感觉自己的手指像断了一样的疼。

但再疼她不能在裴放面前弯腰,那太像是在跟他认错道歉。

钻心的疼硬生生逼出了眼泪,陈与禾站得笔直,甩开裴放和孟玦假惺惺的关心。

接着,在众人的目光中,陈与禾走向沈吟秋。

尽管她脸上还挂着泪痕,沈吟秋却觉得陈与禾气势汹汹地冲她而来,甚至右脚向后撤了半个身位。

陈与禾摇着头,似在嘲笑沈吟秋脆弱的心理防线如此的不堪一击。

事情并不如沈吟秋所料,陈与禾不是来找茬的。

陈与禾先是在沈吟秋面前鞠了一躬:“阿姨,很不好意思打扰您的生日。我只是借这个机会来谢谢您当年借我的钱…”

“你闭嘴。”意识到陈与禾要说什么,沈吟秋惊惶地打断她,“那钱不是借给你的,你也答应我不再见我儿子的。”

沈吟秋身边的女人问她:“吟秋,这就是小玦那个拿了100万就离开他的女朋友?”

“100万?”陈与禾兀自笑了起来,又鄙夷地看向沈吟秋,带着笑问她,“那剩下的90万,阿姨打算什么兑现?”

听到这里,卢惜寒从一大堆信息中抽身,不可置信地看向妹妹:“吟秋?”

震惊的不只是卢惜寒,还有裴放和孟玦。

他们都没有想过,对陈与禾的误会,竟然来源于一场刻意的欺骗。

最受伤的还是孟玦。

他以为自己的母亲只是虚荣,只是不爱他。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破坏他的幸福,歪曲事实,骗了他六年。

“妈,你太让我失望了。”

面对姐姐和儿子的质问,沈吟秋只尴尬了几秒钟,可怜巴巴地对儿子说:“不管多少钱,她不要你是事实,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

“你不过是想让我跟你一起痛苦罢了。”

孟玦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他早就认清了这个事实。

“我是你妈!”

又是这句话,孟玦像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嗤笑着:“可是,天底下怎么会有妈妈看不到孩子的痛苦呢?”

沈吟秋像失了心:“你痛苦,我生你养你,你有什么可痛苦的。你为了一个女人跟家里决裂,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多痛苦?”

孟玦不愿意听沈吟秋老生常谈的呻吟。

他在这群人里是个异类,陈与禾也是。他只想带陈与禾离开这里,“小与,我们走。”

陈与禾却躲开了他的手,双眼防备地看着他。

“小与…”

沈吟秋死死地盯着孟玦还准备牵陈与禾的手,幸灾乐祸地笑出声:“她现在傍上了你哥,当然看不上你了。”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不用猜都知道他们在编排什么。陈与禾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事情总要一桩一桩解决。

她想,她钱包里随时携带的银行卡,终于可以交出去了。

她不想再见到沈吟秋。

六年,这些糟心事,也该有一个结束了。

“沈阿姨,不管怎么样,这钱我得还你。”

沈吟秋怔愣一会儿,蔑她一眼,恨恨地抽出陈与禾手里的卡,还不忘泼她一身脏水:“这钱不会是从小放那儿挣的吧?”

“还真让您说对了。”陈与禾转身看向裴放,“感谢裴总带我去周家,让我挣了这10万块钱。”

这话又掀起了一阵非议。

裴放心疼得不行,几乎是祈求的语气对陈与禾说:“你别故意这么说。”

陈与禾环顾四周,几十双眼睛盯着她。

他们把她围在中间,仿佛站立在道德的高墙,审判的利箭从四面八方而来。

他们高高在上的、道貌岸然的样子令人作呕。

最终,陈与禾将视线落在裴放身上——今天这场审判的始作俑者。

“既然裴总花了钱,我作为一个合格的乙方,就帮甲方完成心愿吧。”

陈与禾加大了音量,确保在场所有的人都能听到:“大家应该不知道吧,我和裴总根本不是什么情侣。是我为了钱,为了所谓的资源,跟裴总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

“还有孟玦,我们以前谈过恋爱,后来为了10万,哦不对,应该是100万,我甩了他。如大家所见,也如裴总期望的,我虚荣,拜金,睡了弟弟睡哥哥,我道德败坏,不知廉耻。”

这些话,陈与禾目不转睛地看着裴放,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她不知道的是,裴放的心被这字字句句扎成了刺猬。

这还不够,陈与禾还要追问裴放的意见:

“这个结论,不知道是不是符合裴总的预期?”

裴放闭上眼睛,不忍看她嘲讽的眼神:“我从来没有这么想。”

裴放的辩解如此苍白无力。

今晚的这一切,会一步步发展到现在,全是因为裴放刻意为之。

但没有人在意,他早就后悔了。

裴放一开始确实误会了陈与禾是一个为了钱甘愿放弃感情的人。

所以他以3%的股权作为诱饵让陈与禾签了那份附加协议,又引导她去找孟玦。一边是3%的股权,一边是初恋,裴放想让陈与禾陷入两难,再做一次选择。

后来卢惜寒提出想借沈吟秋的生日介绍陈与禾,裴放顺水推舟,想让沈吟秋当众揭穿陈与禾的真面目,好让孟玦彻底死心。

这就是裴放的全部计划。

可是后来,裴放逐渐发现陈与禾并非传言中那样,他后悔了。

但做过的事已经无法挽回,他只能尽力避免陈与禾出现在这个早就预定的场合。

可惜天不遂人愿。

其实,早在六年前,裴放就知道了陈与禾这个名字。那时,陈与禾这三个字象征着表弟孟玦的女朋友。后来,这三个字,又被沈吟秋跟拜金两个字紧紧绑定。

半年前,陈与禾到越盛来谈项目时,裴放就认出了这个名字,也对这个女孩印象深刻。她专业、朝气,经验尚浅却敢想敢干。

这原本是裴放很欣赏的创业者,但因为陈与禾这个名字,他刻意忽略了她的光彩。

是他活该。

裴放颓然地看着陈与禾的眼睛。

陈与禾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就连他搞砸了和通航合作的那次争吵,她也没有用这种看垃圾的眼神看过他。

陈与禾这一眼,裴放他明白,他失去她了。

裴放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这个人还是弟弟的前女友。

裴放暗自挣扎了很久。

他知道孟玦有多喜欢陈与禾,他也知道陈与禾对孟玦有多重要。即便如此,他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

他劝了自己很久,甚至想尽了陈与禾的缺点,却仍然抑制不住越来越频繁的投向她的眼神。

在陈与禾生理痛醒来的那个早上,裴放终于接受了自己爱上弟弟喜欢的人这个事实。他想好了所有的对策,要面临的舆论压力,家人有可能的阻挠,以及对孟玦的交代。

他要去争取她。

他嫉妒孟玦跟她共同拥有的过去,所以他迫不期待地想跟陈与禾有以后,他卑劣地利用陈与禾想要的东西做诱饵,引导她选择自己。

裴放期待着三天后,陈与禾要给他的答案。

而今天,是三天中的第一天,他搞砸了所有。伤害了陈与禾,也伤害了孟玦。

裴放的那些挣扎,陈与禾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漠然地看着孟玦和裴放:“两位,好算计。”

裴放认命,但也想保留最后的体面,他不想陈与禾对孟玦有误会。他解释道:“这些跟孟玦无关。”

陈与禾冷冷地看着他。无所谓了,今天这场戏是谁的安排都不重要,她只想离开这里。

临走之前,陈与禾突然想到什么,对裴放说:“对了裴总,您给我的两个选择,我现在有答案了。我选第二个,希望裴总说到做到。”

不行,不可以。

再也不见面,他做不到。

裴放在心底叫嚣着,但他再没有立场可以跟陈与禾讨价还价。

什么叫自作自受,裴放如今才算是彻底体会到了。

裴放想做最后的挽留,只得到她厌弃的一声“让开”。

再次回到云石小筑的门口,陈与禾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地方。她两次独自来这儿都被拦在门口,上一次是裴放故意冷落,这一次是裴放高高在上的审判。

说什么人人平等,但有些地方却只对少部分人开放,这不过是安抚普通人的最后一剂“赛博良药”。

陈与禾准备离开,扭头却在角落里看到苏灵铃在路上无聊地踢着小石子。

真好!苏苏来接她了。

陈与禾飞奔过去,苏灵铃听到脚步声抬头,忍不住吐槽起来:“这什么破地方,不让进就算了,在门口等都不行。”

陈与禾跟她同仇敌忾:“就是,什么破地方,咱以后不来了!”

“合作谈得不顺利?”

陈与禾走的时候,说要去见客户。苏灵铃还不知道今晚的惊心动魄。

“没谈上。”陈与禾尽情呼吸着晚风,“走吧,回家。”

“你不对劲,陈与禾。”苏灵铃微眯着眼,一脸审视,“到底怎么回事?”

不问还好,这一问,陈与禾彻底忍不住了。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溢满眼眶,跟不要钱的水龙头似的往下掉。

苏灵铃慌乱把头盔挂到小电驴上,又心疼又着急,两只手胡乱地去抹陈与禾的眼泪:“谁欺负你了?”

陈与禾只摇头,苏灵铃看向云石小筑的门口,那里还站着两个兢兢业业的工作人员,戒卫森严的样子。

“我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去找他们算账!”

陈与禾拉住苏灵铃,泣不成声:“苏苏,我们回家吧。”

陈与禾很少有这么崩溃大哭的时候,即便是工作不顺心,生活窘迫的时候,她也只是叹气焦虑。

她上一次哭成这样,还是六年前跟孟玦分手的时候。

苏灵铃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抱着痛苦的妹妹,心乱如麻。

忽然,苏灵铃看到孟玦从云石小筑跑出来,他正四处张望,像在找人。

“孟玦!”

原来他也在这儿,怪不得陈与禾哭成这样。苏灵铃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孟玦喊了一声。

孟玦应声过来,直奔陈与禾,却被苏灵铃拦在半路。

陈与禾吸了吸鼻子,想阻止苏灵铃。

苏灵铃把她往后一拨:“你别管。”

苏灵铃让自己先冷静下来,问孟玦:“你怎么在这儿?”

孟玦犹豫了一瞬后交代:“我妈生日。”

“呵!”苏灵铃恍然大悟,大概明白了今晚发生的事,“所以是你们母子俩欺负她了?”

孟玦不语。

“你看到小禾背上的伤了吧,你知道怎么来的吗?”

“苏苏!”知道苏灵铃误会了,陈与禾赶紧拽住她的袖子,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苏灵铃不理会陈与禾的阻挠。陈与禾为了她平白遭受了这么久的误会,她一定要让孟玦知道当年的真相。

“孟玦,六年前,5月17号。这个日期你应该记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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