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元已经下定了决心，就很放心的蜷缩起来，躺在了陆钏身边。
两只小狗感受到床铺震动了下，抬头看了眼，确认是余元之后也沉沉睡去。
北方的十月份已经开始冷了。
没有供暖的地板会渗上来阵阵凉意。
余元睡梦中感觉有点冷，不知不觉就攥过了陆钏的被子。
陆钏睡相一直挺好的，就连被子被人抢走这么严肃的事情，陆钏也没有换姿势，只是皱了下眉。
等陆钏后半夜被冻醒睁开眼，先看到了余元靠在他肩头，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脖颈。
陆钏偏头轻轻亲了下余元。
他相信余元，也尊重余元。所以余元每天蹲在洗漱间可能是有自己的事情。
他们才刚刚确认关系，如果太着急介入对方生活，本质上就是一种不信任的感觉。
陆钏自己也有秘密，他回家路上差点坦白，可冷静下来，又觉得不是一个很恰当的时机。
陆钏感受着后背传来的凉意，将自己的被子搭在余元被子上，笼着余元闭上眼睛。
两个人靠在一起，盖着双份被子，夜里的寒凉消失不见。
陆钏下巴摩挲了下余元的头顶。
等他赶出来他和余元的条漫，再联系老师做成小册，拿着小册和余元坦白吧。
陆钏悄声叹出一口气，他是真的很担心余元会因为他的副业觉得他不是严肃的大人，幼稚之类的。
因为太过喜欢余元，所以患得患失。
最近的每一天都开心的像梦一样，陆钏下意识不想改变变量，打碎这薛定谔的平衡。
不过他相信，推心置腹的坦诚才是能让余元更爱他的方法。
陆钏在余元暖呼呼的体温中，再次睡去。
闹钟的声音被陆钏关掉，陆钏轻轻松开搂着余元的怀抱，起身。
余元心里藏着事情，闹钟响了自己也醒来了，感受到空气传来的微微凉意。
余元懵懵的抬眼看了下陆钏的下巴。
一个躺着一个坐着，这个奇怪的视角看陆钏也颜值依旧能打。
余元脑子还不怎么清醒，看到陆钏起身下意识想增加接触面积。
余元伸出胳膊环着陆钏的腰：“你起好早啊，才六点。”
“嗯，给波波小白喂饭。”
余元靠在陆钏的侧腰点点头：“啊，不想上班。”
余元毛茸茸的脑壳在敏感的侧腰挨蹭的感觉实在是太考验神经。
陆钏伸懒腰的动作一顿，低头看向余元，没有说话。
余元的哀嚎没有听到回应，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陆钏：“怎，怎么了？”
陆钏默默伸手攥过被子，蒙住了自己下半身。
余元看着近在咫尺的被子，后知后觉到了什么。
余元脸刷拉就红了起来，他后撤一下：“我，你，不是，啊啊啊不好意思。”
陆钏喉结滚动一下，莫名声音有点沙哑：“没事。”
陆钏的反应太过镇定，搞得余元的害羞也悄悄飞走。
余元原本搭在陆钏另外一个侧腰的双手悄悄挪动。
余元红着耳朵将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像是蜗牛将自己藏进了壳子，偏偏伸出两只晃晃悠悠的眼睛在外边大胆试探。
余元的手有目标的向着既定位置进发。
中道崩阻。
余元没有勇气抬起脸，维持着姿势在被子里闷闷的说道：“怎么了？”
“你，不用。”陆钏嗓音紧绷，轻轻推拒了下。
“？？你不爱我。”余元抬起头，害羞都顾不上了。
“没有，怕你累。”
我草？余元一听这就不干了，捏着陆钏摁着自己手腕的手，牵着搭在他自己的轨道上。
“一起来！谁累谁啊真的是。”余元的胜负欲说来就来。
不等陆钏再说什么，就把手搭上去，生疏地研究起来。
美好的早晨，从两只小狗在厨房干饭，两个人类陷入奇怪的胜负欲中开始。
陆钏用空闲的那只手支撑身体滑下去，和余元面对面，额头抵着额头。
呼吸交缠间，余元先闭着眼睛凑到了陆钏的唇边。
轻轻啄吻。
两道闷哼声交替响起，余元红着耳朵甩甩手，先一步窜进了洗漱间。
徒留陆钏一人胳膊搭着眼睛，胸廓起伏不断。
今天早晨的时间过的太快，两个人匆匆捏着两根玉米上车去学校。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都焦灼着。
余元一半是因为害羞，另外一半……
[怎么样延长时间。]
余元手机倾斜了角度，狗狗祟祟在手机上敲敲打打，眉头皱的紧紧的，仿佛在研究很严肃的大事一样。
直到到了学校，在下车前，余元伸手摁住了陆钏打开安全带的手。
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换了只手搭在了陆钏手上。
余元很严肃的正视着陆钏：“下次我必赢你。”
陆钏一路上心惊胆战担心余元觉得不喜欢，结果余元的沉默是因为他先。
陆钏抿着唇忍住了到嘴边的笑意，他在学校的地下停车场和余元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
余元的胜负欲真的是太可爱了。
陆钏攥了下余元的手，十指相扣又松开：“嗯，我相信你。”
余元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办公室，总感觉自己被陆钏敷衍了一下但是他没有证据。
一天的调休假期短的像是梦一样，余元班里的孩子也无精打采。
一堆人早读拖拖拉拉的声音引来了王主任。
余元才刚刚走到班门口，就看到语文老师站在角落，王主任听着胖胖的肚子指点江山。
余元看着班里同学低眉臊眼的样子，赶紧走到王主任旁边，等王主任一句话说累了的时候开口糊弄。
“都大点声读。”
说着低头问主任：“主任，我看你发群里的消息，我和陆钏是不是得参加呢？”
余元故意没有说什么活动，果然王主任过了一晚上已经忘记了。
王主任有个习惯，在教室里绝对不会打开手机。
果然，主任站起身从门口走出去。
余元回头看了眼班里同学得救了的表情，恨铁不成钢地指了下昏昏欲睡的右护法。
在同学们大声的背诵声中，余元走出教室。
王主任正好找到了自己发的文件，点点头。
“小余啊，你去把小陆也叫过来吧，我一块儿说。”
余元点点头，去隔壁班后门招呼了下陆钏。
“省里的论文研究课题比赛，对以后评职称有用，我们这些老的也没必要争了，多给年轻人机会吧。”
说着，王主任拍拍余元肩膀：“你们两刚刚毕业，正好论文怎么写还有印象，好好写，给一中挣个奖回来。”
余元也不是客套的人，点点头：“好的王主任，我和陆钏两个人不太够吧？”
主任搓搓手，笑的憨厚：“是不够，正好物理组今年的课题还没定好呢，你和小陆想想论文题目，跟李老师商量一下，顺便把今年的课题项目也报上吧。”
余元第一次跟学校课题，完全没经验，他都不用看陆钏就知道陆钏肯定也没有经验。
王主任安排完就上楼去了。
余元和陆钏两个人靠在班级的外墙上，沉默了。
“课题，论文，最近还有事情吗？”余元语气沉重。
“有，十月底有青年教师比赛。”陆钏面色凝重。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波波预产期应该也在十月底。”
余元后脑勺在墙上砸了砸：“救命啊，这么忙，我想退休了。”
陆钏笑着摸了下余元的脑壳：“怎么回事啊，余老师，又是想退休的一天了？”
“也没人跟我说当老师这么忙啊。真的陆钏，我看我爸妈每天代代课，看看又有什么好题，出出卷子带带年轻老师，每天可轻松了。”
余元哀嚎的声音淹没在下课铃中。
等学生们窜出来，余元又是一个靠谱严肃的老师了。
陆钏依旧靠在墙边，看着余老师给学生们讲题，笑着拍了张照片。
陆钏将照片挪到特地设的文件夹中。
正方块的文件夹名字很简单，是一个奶茶的表情包。
陆钏将手机收回裤兜，去找李老师先问问课题的事情。
余老师看样子被班里同学围着，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他先问了帮余元也能减轻一点工作量。
王主任已经提前跟李老师说过课题的事情了，陆钏进办公室的时候，李老师正从办公室文件柜里找文件夹。
厚厚的一摞文件夹不太好拿起来，陆钏快走几步帮李老师拿起文件夹放在了桌上。
“我们这几年的课题内容应该都在这儿了，你和小余看看今年的红头文件，然后想几个课题。”
陆钏点点头，从自己桌上捏起几张酒精湿巾擦拭着文件夹。
李老师笑着看陆钏，语调挪喻：“小陆，你和小余是不是谈恋爱的呢？”
陆钏动作一顿，挑了挑眉看着文件夹，点点头。
李老师伸手拍拍陆钏的肩膀：“王主任之前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
陆钏抿抿唇，没有纠正李老师的时间差误会。
“我和余元很小就认识了，两家人也认识。”
李老师眼角皱纹深深的弯起：“小时候就认识呀，你们两刚来的时候，我们还说打听打听介绍呢。”
陆钏摇摇头：“谢谢李老师，我很喜欢余元。”
李老师看着进来的余元，笑着指指陆钏又指指余元：“你们小年轻啊。”
“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