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翘着二郎腿想往后靠,突然又想起来自己背上的药,只能侧着身子:“你要上学我找你干什么?”
“还好我那也没放啥东西,我当时就想得回去跟我爸磕头。从楼下磕到六楼,给我磕得痛死了!结果还好他说我把他脸丢光了,晚上还把放我进去了……好大好红的苹果,我能吃不?”
“吃吧。”
听到许可,赵以伸手就朝桌上的果盘去了。
陈长见闻到他身上一股药味,站了起来:“我找件衣服给你穿。”
赵以手臂伸了一半,僵在空中,又收了回去。
陈长见没走几步,却又赵以叫住:“哥……你怎么不骂我?我都把你烦成这样了。”
陈长见回头。赵以人挺高的,但现在很瘦,平时干活晒得也黑。现在蜷在那里,身上脸上都是伤,像个被人捡回家的流浪小狗。
“赵以。”
陈长见斟酌了下,看着他的眼睛,又瞥开了去。
片刻,他走到面前把苹果塞进了赵以手里:“我能做得很有限。除了你自己没人能真的帮你。”
赵以接得沉甸甸的。
陈长见摸了摸他枯草一样的头发:“知道不?”
“嘶……伤口!伤口!疼死了!”
陈长见笑着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正准备往里间去,却见周秋山已经不知道多久站在那了。
见他们看过来,周秋山手一扬,赵以被衣服糊了一脸。
“穿上。”
赵以抓下来:“我靠,还有吊牌呢。卧槽……”
瞧着吊牌上的价格,他瞪大了眼睛。
陈长见正想说什么,周秋山瞥他一眼:“送你了。”
“大款,哥,你这室友是个大款!送出手了就别要回去了啊。”赵以兴高采烈地兜头套上,拉起领子嗅了嗅,神情愉悦,“我睡沙发,各位哥你们其它地方去聊,让我睡了吧,我现在粘枕头都能睡着。”
陈长见看他慢慢缩上沙发,提议道:“你睡我的床吧。”
“好嘞!”
赵以一听就立刻拿起苹果,瘸着腿往里去了。
陈长见跟着进去安置好赵以,把被子拿出来在沙发上整了整。发现周秋山又回到了阳台拿着单词本。
逃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就是个意外。
他总不能意外被人亲了一下就恨起人来了。
理性是这么说的,但在周秋山对面的位置坐下还是不太自然。
“给你添麻烦了。”
综合分析来说。周秋山一定是知道现在网上的舆论情况,现在应该感到很烦闷。偏偏赵以这时候还冲过来,眼看制造了这么多麻烦,自己却还让看起来就不太靠谱的他留宿了。
自己还好,周秋山不认识,难免更会介怀。
周秋山正拿着铅笔在单词旁边画“正”字。
陈长见想了想说:“我跟赵以说了就今晚这破例一次,以后不能在我这留宿。”
“其实我给他穿我的衣服就行了,我瞧你那衣服挺贵的。”
周秋山的笔停了下来,抬眼盯着陈长见。
陈长见盘算着:“赵以和我一起长大的,人不坏。等明天我一定去找他家长,好好说一下。把这件事彻底解决,还有安全问题……”
陈长见说着,恰好撞上了他的眼睛。
“陈长见。”
周秋山忽然把笔往桌上一扔,与铁桌发出当啷的碰撞声。
“你对每个人都要这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