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家里的人每年都会遭遇绑架，其中布鲁斯和提姆遭遇的次数最多，我最开始住在哥谭的那几年也经常被绑架，到纽约读书就好了不少。

在纽约过的太安逸，我都忘记了哥谭的特色了。突然来这一遭，我没紧张，反而觉得很怀念的。

人还挺好的绑匪把我扛到了一处废弃别墅里，他还小心地把我放了下来，然后从我的口袋拿出手机，准备给韦恩庄园打勒索电话。

刚打开就遭遇滑铁卢，我看着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好心提醒，“密码是6个6.”

绑匪：“……”他输入密码，对准我拍摄视频，“说，说点什么——”

“说什么？”我愣了一下，“哦，懂了，稍等一下。”之前绑架我的人都是直接打电话的，没想到这个人另辟蹊径要拍视频，我挺直了腰，对镜头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阿福，我被绑架了，如果想要我还活命的话，请速打五千万到这个账号，账号是：120408……不对，这是我的卡，你卡号多少？”

绑匪不记得自己银行卡号，没事，我也是背了才记住的，我安慰加鼓励地看着他拿出钱包抽出银行卡，念出卡号，然后我对着镜头再重复一遍，简单的勒索视频就这么做好了，看着这人准备发给布鲁斯，我奇怪地问他，“你不剪视频吗？”

“啊？”

“……”做绑匪做到你这个地步，老兄，我也是服气了，我示意他给我解绑，给他表演了一个怎么剪视频，怎么调整背景，怎么配个恐怖气氛BGM，再用一个假IP发给韦恩庄园，绑匪大叔一脸学到了，“你们小孩子学东西就是快，我除了算账什么都不会。”

嗯？我表示洗耳恭听。

有了开头的配合，大叔对我印象不错，给我讲了一个人间惨剧，普通大学出身，在大都会一个小公司做财务，娶了一个哥谭人为妻子，生了一个小女孩，前段时间发现老板洗黑钱，他举报给警察（我：大哥你是真的勇），被老板家人报复打成瘸子。

妻子看不得自己被打，回了哥谭老家找了几个大汉报复回去就没有回来（我：不愧是哥谭人，这个精神状态）。

最不巧的是小女儿的心脏病犯了，他家的存款不够小孩在医院住几天，没办法只能来铤而走险。

原来是大都会人，难怪。

“你女儿做手术要五千万？”

大叔丧气摇头，“我女儿才7岁，医生说太小了做不了手术，要等成年才能做心脏移植，在此之前只能熬着。我算了一下，至少需要五千万才能让我把孩子养大，我和小朱比亚都不能死，还要等着卡莉回家。”

说完，大叔留下伤心的眼泪。这就是哥谭，逼着好人成为坏人。

我真的很受不了别人在我面前哭，他哭得我头皮发麻，浑身不舒服，“这样吧，我开了一个小公司，财务还没招，你过来给我工作吧。”

大叔猛地抬头，“真的吗？”

“真的，”我操作手机，给大叔的卡转了五千万，“这是你的欠款，之后慢慢还给我就行，不够可以再找我借，你回家给小朱比亚买点好吃的，后天来这个地点上班。贵夫人的事，我帮你查查，看能不能把人找回来，你先别激动，我不保证能找回来。”

大叔已经激动坏了，拉着我的手哭成了傻子。

在他哭唧唧的时候，别墅摇摇欲坠的大门忽然被踹出了十几米远。

我和我新员工都愣住了，看着门口走进来一个长腿帅哥，他穿着黑色紧身皮裤，胸口印着欲飞的红蝙蝠，外面套着夹克，脑子上则套着红色头罩，一个帅气地滚地起身。他从大腿的枪套上抽出双枪对准我们，“不准动。谁动一下老子崩了他。”

哇哦，真辣。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眼睛重点从人家的胸口和长腿流连。

去年崛起的哥谭东区□□大佬红头罩闪亮登场，他低头看着哭成狗的绑匪，再看着递纸巾的我，沙哑的电子音问，“你弄哭的。”

你不要诽谤我——

好像是我干的。我眨眨眼，“大概是吧。”

红头罩：“……”

幸好史密斯大叔及时解释。

红头罩对这个发展很惊奇，“你给了绑架你的五千万，还聘请他当你的员工？韦恩小姐真是思路清奇。”

“过奖。”我谦虚地说，“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

他被我说无语了，切地一声把吓软脚的史密斯拎起来，“既然韦恩小姐说放过你，我就不追究了。不过我会盯着你的老头。”

“好好好，谢谢谢谢谢谢。”眼泪都吓没了的史密斯在红头罩的枪口下落荒而跑，不多时，下面传来他开车逃跑的声音。

我跟着下楼，看见倒在路边的两个大包，史密斯大叔心细没把我的抱枕带走，我很欣慰，如果他可以把我一起带走就好了。

我唉声叹气，捡起两个抱枕，对大长腿肌肉帅哥表示感激，“谢谢你救了我，红头罩。”

帅哥双手抱胸，“韦恩先生花了大价钱雇佣我来救你，拿钱办事，不用谢。”

“他是他，我是我，这是不一样的。刚才只是我单人对你的感谢。如果你晚来一步，我都不用回家了。”

他投来疑惑的表情，真神奇，他的面罩是怎么贴合脸部做出各种各样的表情的，“因为我的新员工会送我回去。”

“新员工？你是说刚才那个怂蛋。”

我简单地把事情过程跟他说了一遍，红头罩切了一下，“对一个想要绑架你的人这么烂好心，你这是什么哥谭特有大冤种。”

“韦恩每年都花不少钱在这上面，他才是哥谭最大的烂好人和冤种。”

“韦恩？”红头罩挑了挑眉，“你就这么称呼他。”

我胡乱点头，“就是一个称呼而已。”我不太喜欢跟外人讨论我家复杂的亲子关系，“麻烦这位好心的雇佣兵让一让，我要回家了。”

红头罩自然地让开一个位置，看着我扛着2个抱枕走出来这条深巷子，然后沿着街道往前走。

几分钟后，壮汉走到我身边，即使他带着头罩，我也跟感受到对方“你脑子傻了”的视线。“你要走回去，你知道这里距离韦恩庄园多远吗？也许你要到天亮才能回去。”

才怪，从这里走到韦恩庄园，顶多需要5个小时，那个时候天肯定没亮。“不用。”我抱着2个大抱枕慢吞吞地往前挪，“我想走一走，清一清脑子可以吗？”

“真的？”红头罩挑起眉毛，“半个小时，你就会汗流浃背，这是清你脑子的水，还是清你身体的水。”

啧，这人怎么那么多话，我逐渐不耐烦起来，“好吧好吧，我只是不想那么早回家。你就把我当成一个叛逆期到了想要放飞自我，脑子中二的中学美少女不可以吗？”

“……”红头罩被我噎住了。

我懒得理他，继续往前走，没一会，我停下来看着眼前这个壮汉，他真的好大只，站在我面前就像是一座小山。红头罩甩了一下手里的机车钥匙，沉默好一会，问我，“你饿了吗？”

“……”

一刻钟后，我坐着东区大佬红头罩的机车到了一处小摊前，这是哥谭唯一半夜2点半前还做生意的辣热狗摊子，我抓着热乎乎的辣热狗，把面包肉肠和咸香的辣酱一同吃进嘴里，那股热乎乎的垃圾辣冲进我的脑子，辣的我只哈气，嘴巴通红，两眼冒泪。

辣是很辣，也很好吃。

比我的狼狈，红头罩就自得许多，他一口一口吃得很实在，还能付钱再买一个。注意我看他，红头罩问我：“还要一个吗？”

“要。”

“不行！再吃一个，你就要拉肚子了。”

“……”不行你问我干嘛。我郁闷地把手里这个吃完，吐槽道，“你跟我哥一样，毒舌，还老妈子。”

红头罩呵呵，“你是说你的三哥德雷克？还是大哥格雷森警官？”

“是我二哥，他已经死了，你应该不知道。”网上关于杰森的消息很少，只有韦恩收养贫民窟男孩和韦恩养子车祸离世这2个新闻，其他都没有了。

痕迹少得可怜，让我意外地是，红头罩说，“不，我认识他。”

我抬起头，“你是杰森流浪前的朋友？”

红头罩含糊地回答，“差不多。”

我没在意，在一年前，红头罩横空出世，以铁血手段占据了哥谭东区，抢黑面具的生意，还抢了企鹅人的冰山俱乐部，跟蝙蝠家族相爱相杀，早有人在论坛上分析，红头罩一定是哥谭人，中间外出修炼然后王者归来。只是没想到他跟杰森认识。

我眨眨眼，眼睛一阵酸涩，模模糊糊中看见红头罩递给我几张纸巾，“给我这个干什么？”

又帅又酷的□□大佬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沉默了，一副做错事情的模样，“Nothing.”红头罩把纸巾往我脸上糊，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时候泪流满面，他的手笨拙又轻柔地擦着我的脸，“丑死了，赶紧擦一擦，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

“别人是谁？”我抽抽鼻子，拿走他手里的纸巾抹抹脸，“小摊老板？”

“可能是蝙蝠侠。”红头罩耸耸肩，“我还是把你弄哭了，他肯定来找我麻烦。”

“为什么蝙蝠侠要找你麻烦——他是我爸爸的情人，又不是我的情人，还要管我的闲事。还是人家爱屋及乌，”我想到上次暴怒的撞坏别人家墙的蝙蝠车，还有很想关心我又莫名沉默的车主人，表情逐渐失控，“不会吧，就这么爱吗？”

红头罩煞有其事地点头，“可不是吗，每次韦恩被绑架，蝙蝠侠都会出现，你就没细想过其中的猫腻。”

我慢慢张大嘴巴，脑补出一部虐恋情深的大作，从布鲁斯·韦恩回到哥谭，蝙蝠侠出道，两个人在宴会上结识，布鲁斯被蝙蝠侠的神秘和冷酷吸引，蝙蝠侠沉溺于布鲁斯甜腻的蓝色眼瞳和娇美英俊的面孔，两个人相知相伴，韦恩大笔一挥掏钱给蝙蝠侠做装备，蝙蝠侠背后默默地保护好韦恩，度过了一段蜜月期。

跟着小丑，双面人，黑面具，企鹅人，谜语人各个反派出现，两个人的爱情遭受磨难，布鲁斯一次次因为蝙蝠侠受伤，为他冒险。蝙蝠侠的保护欲再也抑制不住，宣告跟韦恩分手。

韦恩痛不欲生，几次向蝙蝠侠求爱都被拒绝，投入了花花公子和风月场疗愈情伤，蝙蝠侠则幕后痛苦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好心相劝却引来争吵，然后就吵到床上——

不，不对。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认真地对红头罩说，“不，我什么都没想。”

“呵，你脸红了。”

这个人真的不会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