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川听见了却是冷笑，“你可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他缓缓凑近，拉住林柯的裤腰带子，略显亲昵地说，“你不想试试……死亡条件吗？”

林柯哑口，他想说自己并没有主动害人，只是反抗，比如那个多次来蛊惑的林昆。

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死了。

花瓣又放回了水瓶里，俩人才去二楼吃饭。

没想到还坐着几个人，其中就有白熊，他坐在最中间，先看到林柯，抬手招呼，“要合作吗？”

“我今天去了实验楼，有所发现。”

“我们可以共享线索。”

他旁边坐着搭档，没他这么好态度，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还拉住白熊胳膊，小声吐槽“熊哥，你告诉他们干什么。”

白熊拍拍他的手，“多活点人总是好的。”

樊川见状，慢慢悠悠走下来，心想可真是演了一出好戏呢，他示意林柯拉开凳子，坐下，摆出一副并不好惹的姿态，仰着头极其高傲地看着对面俩人。

白熊的搭档先被看毛了，对着樊川喊，“你什么意思啊，不想——”合作……

樊川冷眼瞪向他，顿时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林柯观察樊川的脸色，猜测他现在估计更想吃碗喷香的饭，却平白被人挡住了，他也拉开凳子坐下，“你们有什么线索？”

“总要先看看诚意。”林柯食指交叠，轻敲桌面，他一直在观察对面俩人的表情，如果真是白熊放的花瓣，会这么坦然吗？

白熊搭档还想争辩，林柯一句话憋了回去，“是你们主动要求合作，并非我们……”他摊开手摇了摇脑袋。

样子看起来还是很唬人的。

“你——”白熊搭档气得脸色发白，选择环胸扭头不看他俩。

林柯本就不打算合作，毕竟谁知道真假呢，在这个世界里，谁不以自己的利益为主呢？

白熊却一开场就主动透露自己拥有卡牌，现在还想谈合作，林柯不相信会有如此善意的人。

对方也看出了林柯表情的疑惑，主动解释，“我在参加副本之前，是一名警察，我所在的世界接连发生诡异的事情，在追捕逃犯途中，意外打开了一扇门。”

“所以……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团结起来，不论在哪里。”说罢他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皱。

白熊行为举止却是透露着一种老好人的状态，众人围在一起时候，总会自然地担任领导者。

但即使他这么说，林柯也没放下防备，倒是樊川先开口，指了指白熊的搭档，“这就是那个逃犯吗？”

“按照你所说的，希望大家都能活下来，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你是在幻想某一天出去，再把逃犯亲手送进监狱吗？”樊川抬眸看了一眼，深棕色的瞳孔仿佛刺透了一切。

白熊果真点了点头，“我一辈子是警察。”

“话别说这么满，可能你这一辈子就到这了呢。”樊川不咸不淡地说，他放下腿，忽然向前凑了凑，“我同意你说的合作，不过……”

他勾了勾手指，指向身后的花瓶，“先说点重要的，”

白熊点了根烟，沉沉吐了口气，“实验楼有鬼，一个白衣女鬼。”

他讲话时候，身旁的搭档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林柯这才发现他裤腿上粘了血迹。

不……不是血迹，是池塘里的水！

“我猜测是通关方法一定和她有关。”白熊抖了抖烟灰，提到白衣女鬼他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楼里还有什么呢？”樊川开口问，这次白熊不回答了，他放下烟屁股，“你们的诚意呢？”

樊川先假模假样称赞了白熊警察的敏锐洞察力，和审问能力，随后说“我们去问了失踪孩子的家长，所有孩子都有一个共性。”

“被李老师留下来补课。”

“没别的了？”白熊显然不信，脸上露出了老刑警的压迫感，凝视着樊川的眼睛。

这要换做林柯估计会怂，因为他真进过局子，被班里同学诬陷偷东西，众人一边倒地指责，更过分的是有人骂林柯的姐姐，他受不了直接上手打人。

一直等到晚上才被接回去。

不过樊川何等人，会被这点雕虫小技唬到？见人不相信，他直接摊开手不说话了，“既然都不信任，还谈什么合作呢？”

然后双手环胸，一副不愿意搭理人的模样。

白熊见惯了穷凶极恶的罪犯，还真没遇见这么不好对付的，他和搭档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都没骗过去。

最后还是他先败下阵来，“小雨被花抓住了，差点栽进池塘里，就在我转身瞬间，看见了那个女鬼在楼顶盯着我。”

他的搭档名叫小雨。

这次樊川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也去了实验楼，他差点去摘花。”他指向林柯。

林柯立马开始表演，表现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对啊对啊，我还差点掉进去。”

“发生这件事后，我们感到越来越不安，立马跑回来了。”

他和樊川都没提到瑛瑛笔记本。

最后四个人又聊到了李老师身上，白熊问，“有人去过现场吗，或者询问他的同事。”

林柯摇头，他们竟忽略了这个线索，死亡一定是有原因的，不论他杀自杀。

“我明天打算去问问学校其他老师，如果我们还算相互信任，就继续分享。”白熊说完就起身上楼了，小雨跟在他身后。

他们走后，林柯低声询问樊川的意思。

“他或许真想拯救所有人，但这太理想化了，英雄也该自保。”

夜里走廊寂静无声，只有窗户吹过冷风。

林柯他们打算明早先去实验楼再看看，樊川洗过澡就睡了，林柯不知是下午睡太多了，还是心中有事，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没有睡意。

四周漆黑寂静，他却仿佛始终悬着一根弦，任何风吹草动，都吸引着他的注意力，不论好坏。

不知是他太紧张了，还是怎么的，林柯听见了窗外风声敲打地面的轻微响声。

接着，有什么东西在院子里跳动，片刻后，声响越来越大，发出“咚、咚、咚”的动静，听得林柯一阵头皮发麻。

他赶紧翻了身，强迫自己入睡。

但适得其反，任何细微的脚步声都令他难眠，轻易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林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满屋的漆黑，只有稀碎的月光透了进来，落下地板上的影子。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影子是人形！

一个没有腿的姑娘，长裙遮住了她的下半身，头发随着风摆动，仿佛毒蛇的触手，不断向前伸、向前伸。

尖锐的指甲几乎延伸到了林柯的床边，他屏住呼吸，害怕到不敢发出声音，却始终睁着眼睛。

林柯看见那姑娘居然倒扣在了天花板！

原本雪白的长裙瞬间染成了血红色，脑袋360度旋转，似乎在寻找什么，过了将近十分钟，居然凭空消失了，但林柯难以松懈，精神仍旧高度紧绷。

他又听见了“咚咚咚”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在敲击地面，动静越来越远，紧接着林柯听见了门窗的咯吱声。

那姑娘似乎进了另一个房间。

林柯缓缓从床上爬了下来，扒开窗帘，盯着对面的房间，那桌面正中央放了一盆荷花。

娇艳的荷花突然悬空，滑成了一滩血水。

血水流成了一个人形的影子，那影子渐渐升起，变成一身血红色长裙的姑娘，林柯竟看见她长出了一双腿。

但那腿的大小形状十分不合适，就像两根木棍支撑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血水流到了床上，紧接着床上的人立马惊恐地扼住了自己的脖子，瞪大眼睛，表情极其痛苦，手上的力气却还在收紧。

直到脸上彻底没了血色，惨白一片。

红裙女人缓缓走到他身边，温存般划过男人脸颊，只见她的手指所到之处，男人脸上瞬间破裂！

最后浑身烂成了一滩肉泥。

林柯就这样看完了全程，再一闭眼，居然轻易地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天光大亮。

林柯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只见樊川歪着脑袋，像在思考，然后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今晚我们一起睡。”

“啊？”为什么？

林柯头顶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呆呆地望着樊川，对方下床揉了揉他的脑袋，力气突然变大，揪起林柯的头发，“我怕你先熬夜猝死！”

收拾好，下楼吃早饭，其他人都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直到白熊数了数人数，脸色大变，“少了两个人。”

“会不会是还没醒？”小雨说。

其他人没回应，但都心知是凶多吉少了。

白熊提出要去找那两个人，林柯樊川和其他俩人一同前去，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回应。

白熊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根铁丝，在林柯震惊的表情下撬开了门。

“警察也能这样？”

推开门，白熊身体瞬间僵住了。

里面的场景简直不能用残忍血腥来形容，简直是噩梦，昨晚透过窗户看不清楚，林柯现在才目睹到昨晚惊悚的一幕。

一大滩血水，地板、天花板、窗帘四溅！

但最骇人的还是床上白花花的肉泥，头皮、骨骼碎片都黏在一起，完全看不出人样！

林柯看得倒吸一口凉气，樊川按住了他的肩膀，指向桌面中央的瓶子。

里面居然还放着荷花！

他清楚记得，红衣女鬼进来时刻，荷花化作了血水，怎么又完好无缺地出现在了瓶子里？？

趁着白熊的注意力全在尸体上，林柯假装害怕，悄悄退到了荷花旁仔细观察。

樊川直接上手摸了一把，然后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