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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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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御诸笑了两声:“贴心得很。”

卫庄冷哂:“不觉得很有趣么?让白凤和赤练手刃姬无夜。”

顾御诸没有回答,闭目以肉眼不可见之势直冲向前,她用余光瞥到被固定在梁柱上的火焰,料定那是子婴,可她专心于眼前的赵高,一时不欲分身。

她直刺向前,身后游转出了两条青色的长龙。剑光如流风回雪,寒芒乍破云隙,掠影过处绽裂无声。

乱神极速阻挡在前,顾御诸分辨不清究竟是谁,只好一视同仁地斩了。剑尖微颤,寒光在腕间迸裂成九点虚影,忽又收束为一线,直取咽喉时被乱神横剑截住。

她冷笑:“废物——”

乱神剑被刺断,顾御诸的剑尖直刺乱神面门,最终贯穿,暗黄色的粘稠液体随剑溅出到赵高的脸上。

顾御诸纵剑一挑,青铜剑割开了乱神的头骨,红色血液被甩到一边,乱神死相恐怖惊悚。

而赵高阴笑出剑,直接贯穿了乱神与顾御诸两人,那剑有二掌之宽,顾御诸感到疼痛,却将手抚在剑面之上感受着剑的纹路。

掩日剑。……

她在掩日剑上一弹,那剑便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面带自信之笑,向后一跃脱离了掩日剑身。

赵高甩开乱神的尸体,骂了句废物,而后召唤来转魂灭魄两人在身侧。

顾御诸忽然感到剧烈疼痛,她向伤口处摸去,那血痕周围竟然烂成肉糜,甚至还在不断瓦解——是毒。

她语气冷静,而仍听得出颤抖:“剑上有毒,你们小心。”

失去了团队的六剑奴早是强弩之末,是赵高用以放弃的废子,此时纵横已斩了断水,解放了素衣白袍的秦子婴。

两人对视一刻心领神会,各自架剑蓄势。顾御诸仍然猛烈攻击,赵高见状再笑困难,他睁大双眼,隆起的颧骨更加怖人。

赵高向外大喊:“姬无夜——姬无夜何在?!”

却见姬无夜被赤练白凤制约在外,眼看转魂灭魄要溃败在顾御诸手下,他突然狂笑不止。

他举起掩日拼死反抗,释放出了极强的内力,有时震得顾御诸痉挛,切开顾御诸几片肌肤。

顾御诸的肌肤不断溃烂后愈合,她却渐渐感受不到疼痛,只知手刃仇人的快感。剑脊贴肘反削,如白蛇吐信般穿过赵高肋下空档,无数次布帛撕裂声混着血珠甩出扇形轨迹。她已分不清谁在流血。

忽然,宫外传来了楚国歌声。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宫墙之外尘土飞扬,杀声震天,战马的嘶鸣和旌旗的飘扬便是告示——汉军破城了!

赵高失神地看着高空中汉军鲜红的旗帜。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赵高疯癫大笑,胡乱挥剑:“别唱了,别唱了!!”

他功力惊人,剑气竟还如海啸之威力,将楼中陈设砍得满目疮痍。

是时纵横二人蓄毕剑势,合力发出“百步飞剑”,白玄两条长龙奔散开来,削得空气都锐利刺骨。剑气如虹,纵横无匹,具有裂天之力。

顾御诸只在一旁守护着子婴,确保他不会被剑气削成肉片。

面对着纵横合击的百步飞剑,她竟也不住地颤抖起来,望而生畏。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赵高的火焰越发虚弱,已是残烛一根;盖聂与卫庄的剑已然停下,而有什么指引着似的,顾御诸站起身来,缓缓行至背面朝天的赵高脚边。

“我的…都是我的……”顾御诸依稀分辨出几个词语。

赵高躺于血泊之中,早已骨肉分离,可他还剩微弱气息——他向三人的反方向奋力爬着,似蠕虫、似窜鼠,下流、卑微。顾御诸眼神无光,却似看待逃窜的蜣螂一般看待赵高。

忽然,她利落地将手中之剑撇成两支利刃,直直插进了赵高的脚心,让他固定在此,赵高的嘶吼不成人声。

“去死……你们都去死………”赵高嘶鸣着。

顾御诸跨过赵高,立于他的脊背之上,掩日剑突然出现在她手中,她便又将掩日剑插进了赵高的脊椎,鲜血又将顾御诸的白发染得不见白色。夜荼在盖聂手中颤着。

高楼要坍塌了,卫庄提着昏迷的秦子婴,让盖聂去解决那个疯女人。

盖聂一叫,顾御诸猛然回眸,那笑明媚开朗,却并非幸福。

“该走了,阿云。”盖聂微微凝眉。

顾御诸拔出掩日剑,赵高又惨叫一声,顾御诸余光瞥他,他只剩肌肉组织的脸上竟还有阴险的笑。

顾御诸立即反应,向纵横二人喊:“捂住口鼻!!”

只闻赵高尖叫长鸣,声音刺耳难听,一股赤紫色烟雾从他口中爆开来。

盖聂喊:“小庄——保住三世!”

此时白羽巨鸟着陆,纵横二人携着秦子婴与白凤红莲跳上鸟背。毒气已弥漫至宫外,顾御诸疾跑出宫。

气流翻涌,巨鸟将要起飞,盖聂伸出手来接她,她也将手递出——递给无尽黑暗中唯一的永恒的纷飞之人。

霎时间,一阵飓风席卷了大地,毒气与云都被狠狠拍散,盖聂没有接到她的手——

顾御诸的脚筋被挑断了。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看紫色雾瘴就要追上她,盖聂耳中轰鸣,他瞬间怔住了。

那纯白的身影有缩小之势,他的呼吸被压制,一时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耳鸣声。

……

“我什么都做不了吗?”

“不,盖聂。我们承受着各自应当承受的罪过……无需我们承受的,他人便在承受,世上的苦难总是永恒不变,没人可以替他人承受。

而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们只能如此。”

那时他心中有句话没问出来:

只能如此吗?

就好像那时鬼谷子的教诲,他没有问出来,但他知道只要足够强,他没听鬼谷子的话,如今呢?他要听阿云的话,做一个“冷静”的人吗。

“阿云!!”他伸出手。

他思考,极冷静地思考,他或许不应该跃下这鸟,可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忍受她再次堕入深眠——于是他的身体不自觉前倾,他便顺势一跃而下。

他的白衫再次刺破云层,顾御诸猛然抬头,眼中映出他的身影。她呼吸紧促高声骂了句你傻吗,可眼中分明有光。

盖聂并不理会顾御诸,反而一手揽起了她,另一手紧握着手中夜荼,叫声去。

夜荼倏地发出夺眼的紫色光彩,竟真带着两人往毒瘴的反方向极速奔去,刀痕停留在空中,石砖上顾御诸脚筋处的血痕却断了。

夜荼带着两人到了咸阳郊外,盖聂将顾御诸靠在树旁,抚了抚她额上的发。

她冒着汗,双眼紧闭,面色苍白无生气,让盖聂想起二十年前她某一次中毒的模样。顾御诸已用斗转星移将上身的剑伤恢复,可她的脚踝还鲜血淋漓。

“竟不可恢复吗?”盖聂担忧问。

顾御诸语气虚弱:“伤口完全对称,加之赵高剑上所涂的毒药,一时怕是治不好。”

盖聂不会医学药理,纵使心急也无可奈何,只能尽量安抚顾御诸的呼吸。他将语气放平:“怎会完全对称?——莫非是东皇太一。”

顾御诸无力地点点头,咳出一口血,盖聂凑近擦拭。

“你来我身旁,让我靠一靠。”顾御诸说。

盖聂便坐于她身侧,令她靠在自己的臂弯中,他轻抚着顾御诸微微颤抖的肩膀。寒风轻吹,霜花洁白,她冷的可怕。

顾御诸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松说道:“真没想到,夜荼这样听你的话。看来衪还挺喜欢你的。……我说过没有?夜荼有意,衪虽与我同心,却也有独立的思考,这样看来,衪也算认可你了。”

她依旧紧闭双眼:“唉,身体好像着了火,什么——体温很冷?呵呵呵……你抱着我,不会寒冷吗?”

盖聂愈发抱她紧,想留住她的体温。

“若我一人死便死罢,可你来了,我又不得不去挤那条生路了。”

盖聂听言,眼中竟有了些怒色:“阿云此言认真?”

顾御诸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嗯了一声。

“‘若你一人死便死罢’,你当真这样想?”盖聂语气微颤,面色复杂。

“你生气了?”顾御诸意识到盖聂的情绪,其实是感受到他的心跳有些激烈。

盖聂不言,只闷闷呼吸,顾御诸这时竟又笑出声,弄得盖聂又恼得深了。

“我又不真死,用我昏睡几日给你们争取些时间,不是挺赚的吗。”

可她还故意似的刺伤盖聂。

“你真不懂?”

盖聂上次真的生气还是在两年前顾御诸替荆天明挡下大司命的致命法术昏迷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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