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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暗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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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带韩信在众人簇拥之下进到堂中,似乎事态紧急,刘季、萧何、张良、韩信四人已经商讨起造反之事。

先前项少羽知韩信是影密卫,却不知其任共工堂堂主之事。如今韩信追随的影密卫首领章邯是项少羽面前的红人,在东面被封了王得了地,自己却一个子都没,于是也不甘心,没顾上昔日恩情,直接摒弃了“前影密卫”身份投靠农家。

顾御诸知韩信目光远,选择刘季阵营一事,她也是赞成的。

刘季命人邀请盖聂和顾御诸前来堂中议事,盖聂以巡逻为由不去,顾御诸只身前往,其实还是“兵分两路”,提防刘季背后搞小动作,顺便处理些渣滓。

其次的话,盖聂似乎并不愿意与顾御诸昔日的韩国旧友同在。不过他没说,顾御诸也确实没看出来。

顾御诸踏进堂内第一步,那沉重的气氛倒是被冲破。

她习惯寒暄后再聊正事,看似不大干脆,可毕竟她受家乡或咸阳那些宫规影响,平日再放荡也脱不了这种习惯了。

于是她就径直走到张良与韩信之间,用手肘戳了戳张良:“跳槽真繁哪,两个小子。”

张良无奈叹了口气,装作诉苦的模样:“楚王那儿待遇一般,不如这儿。”

“我也觉得。”韩信平平说。

“这儿哪儿好了?——信子是混口饭吃,你呢?”顾御诸一时好奇。

张良思索说:“有小姐这一棋友便很好了。”

“我见识过范增的棋局,他可比我有趣。”

“范先生和荀师叔一个脾气,子房下不过他。”

顾御诸听见笑得发颤,不停地拍着张良的肩膀。“快得了,荀老头儿如今在太乙山静养,你敢说你不想他?”

张良浅笑说:“确实思念。或许挑个时候,小姐随子房去探望一次?”

“啊。”顾御诸微微垂眼,语气柔和了许多,“我顺便去祭祭逍遥。”

不习惯顾御诸社交习惯的刘季与萧何面面相觑,不知是该打断还是该纵容,硬气的话如鲠在喉,看着那三人间轻松的气氛却无可奈何。

十几年前张良也受不了她这样恣意妄为的样子,可他与韩非相处过后,倒无声无息地包容了顾御诸一切怪诞行为。太深、太活、太像。顾御诸恣意如旧,韩非便不死,张良如此想着。

等三人闲谈一会儿,刘季看好时机,终于提出宏图。他说他想与楚王争霸。

顾御诸打断说:“既然与他争霸,便别称他为王——首先想想,他配吗。”

堂内烛火倏地一跳。刘季眼底精光闪过,拍案道:"仙女大姐此言极是!项少羽不过借祖上余荫,暴虐无道,岂配称王?"他手指蘸酒在案几划出关中地图。

"诸位请看——"刘季抬眼看向韩信,“韩信,你先前传信让我明修栈道,我已做了,现下还要做什么?”

韩信突然按住地图一角:"明修栈道时,需派死士在陈仓故道散播瘟疫谣言。"他指尖点向秦岭山脉褶皱处,袖中滑出半枚影密卫铜符,"章邯旧部仍驻守于此,我能让他们'看见'该看的东西。"

萧何的手顿了顿。顾御诸瞥见铜符上未干的血迹,她轻笑一声,足尖踢开张良衣摆下露出的绢帛——竟是盖聂的巡逻路线图。

"盖先生此刻应当'偶遇'项家斥候了。"张良不动声色踩住绢帛,却见顾御诸眼底冷意:"你既要暗度陈仓,不如再添把火?"刀尖挑开地窖暗门,二十具重弩赫然陈列。

霸道机关!?——

刘季瞳孔骤缩。这些本应被项少羽毁了的兵器竟被顾御诸暗中运来,而盖聂所谓的巡逻,实则是为转移项家视线。他尚未开口,堂外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鹧鸪声。

“叮”地一声脆响,是顾御诸弹刀。"斥候解决了。"她转身时广袖扫灭半室烛火。

"该让项少羽听听陈仓道的哭声了。"

刘季怔住了,他心中极为庆幸:盖聂和顾御诸是和自己一头的。他察觉到顾御诸的目光,即刻清醒过来,而与她四目交叠的那一刻,他首次读出了顾御诸眼中的话。

“既然合作,我便能让你十分满意。”

刘季知道,他看见的,即是顾御诸想让他看见的,然而他心中已有了死活要将这两人留住的念头。

次日清晨,刘季按韩信所言一一布下。

晨雾未散,韩信独自立于汉水之畔。他手中摩挲着影密卫铜符,身后栈道上传来叮当凿石声——樊哙正带着士卒大张旗鼓地修复褒斜道。

"将军真要陪他们演这出戏?"副将灌婴牵马而来,压低声线:"章邯的探马已盯了我们三日。"

韩信突然攥紧铜符。昨夜他与顾御诸亲手割断三名影密卫喉管时,其中一人临死前竟笑了:"你...果然投了汉..."

那时,他冷笑了一声:“人嘛,都要给自己谋个好差事的。”他农家堂主的身份只有章邯知道。

韩信甩去刃上血珠,"明日寅时,你便带三千轻兵走陈仓道。"他看向地图上被虫蛀蚀的褶皱。

灌婴传令下去,一旁顾御诸懒散靠在一株枯树旁,笑说:

“礼貌起见,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将军?”

韩信却回过身,完全没有方才的沉稳。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折煞我了、折煞我了。小姐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呵呵呵——”她走近韩信,继而说:“你找我?”

韩信行一礼,请求说:“在下想到,小姐医术不错?”

“没死就能活。”

“非也。”韩信顿了顿,“小姐制毒如何?”

“尸骨无存做不到,其他的还行。”她轻松说。

“太好了。”韩信鼓起劲来,“我想让小姐明日在陈仓道布下寒毒!”

“有那些公输重甲还不够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顾御诸弹了韩信一脑而后背过身去,似乎无奈地说:“给我派几个军医和劳动力——量大,赶工。”

……

黎明前的陈仓道口,顾御诸的斗篷上结了一层薄霜。她望着远处渐亮的天空,突然开口:"盖聂,你说这场仗打完后,会死多少人?"

盖聂站在她身后三尺处,他沉默片刻:"足够让这条溪水染红。"

顾御诸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囊:"喝一口?昨天韩信给的,百越的'忘忧',能让你暂时忘记那些即将死去的人。"

盖聂没有接,目光落在溪边那几具冻僵的尸体上——那是昨夜试图报信的楚军斥候,此刻已被寒毒侵蚀得面目全非。

“阿云忘得了么。”他问。

顾御诸收回酒囊,摇了摇头。白气氤氲而升,顾御诸染上了与盖聂一般的苍凉颜色。

“我们欠章邯一个人情,先前在漳水旁就还了,可还觉得亏欠于他。”顾御诸淡淡说。

“你想留住他?”

“…至少,我不太想让晓梦子太伤心。”

远处山道上,韩信正带着一队楚军装扮的士兵"溃逃"。他们故意将火把扔进枯草丛,浓烟很快引来了章邯的追兵。

章邯踩着冻土冲进山谷时,第一匹战马突然跪倒在地。他低头看见冰面上泛着诡异的青色——整条溪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冰层下隐约有霜纹蔓延。

"撤!快撤——"

话音未落,两岸雪堆突然暴起数十名汉军弓弩手。箭雨落在覆冰的溪面上,飞溅的碎冰裹挟着药粉扑向楚军。一个亲卫刚抓住章邯的缰绳,手掌就粘在了冻住的铁环上,撕下时带起大片血肉。

几个时辰后,韩信在结霜楚军大旗下找到了章邯。这位曾经的顶头上司半边身子都覆着青霜,右手还保持着拔剑的姿势。

韩信蹲下身,将一枚影密卫铜符放在他僵硬的掌心:"您这是'水土不服'了。"

“…韩信……、你…”

山巅忽然传来三长两短的鹧鸪声。韩信抬头望去,只见顾御诸与盖聂背着光,正把玩着从章邯身上搜出的虎符。

她将虎符抛向韩信,"你去向刘季复命,就说章邯宁死不降,已被寒毒侵蚀心脉,活不过三日。"

韩信屈眼接住虎符,眉头微皱:"你想救他?"

“章邯后面,是当今道家掌门人。”顾御诸风轻云淡,却让韩信再次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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