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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这个词对魏尔伦来说并不可怕，因为他从来就没拥有过什么真切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塔罗师却说，他早就拥有了很多，别人无法拥有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魏尔伦不太在意。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先找到那个新生的超越者。

[巴黎情报局]乱成了一锅粥，还未修建完善的地面又因为一名重力异能者变得破破烂烂。

代号[通灵者]的兰波目前已经离开了俄罗斯，他动作得快点了。

愚蠢的弟弟还在因为相信人类而痛苦，魏尔伦想，他的使命很快就要完成了。

……

世界是虚假的、变化莫测的。

当艾尔变换人形，冲入海底的那一刻，他突然看见了一头形状诡异的触手生物。

这、这又是哪个神？

还没等艾尔看清楚那头触手生物的模样呢，[祂]就十分着急的将艾尔从海里拽了出来。

动作粗鲁，也不温柔，拽得艾尔的灵魂都有些发疼。

就在艾尔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拖拽他灵魂的力度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丝毫没有准备的艾尔就这样在高空中猛然坠落。

一道诡谲中带着温柔的重力红光突然出现，将小小一只的孩子包围。

【你的翅膀呢？你的翅膀呢？你的翅膀呢？】

来不及理会这道熟悉又陌生的能量波动到底意味着什么，艾尔就先一步化作实体被人抱在怀里。

是一名身形高大的青年，动作强硬的同时又掺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弟弟。”

“你在喊我吗？”艾尔有点烦躁不安，他的内心抗拒着这些浑浊的人类。

那是一双蔚蓝色的眼眸，当这双眼睛的主人全心全意看向你时，艾尔只觉得自己成了世界上最无法救药的人。

在对方开口之前，艾尔率先挪开了目光。

他说：“别这么看我。”

这种目光令艾尔感到不适，像是生在玻璃房里极易枯萎的植物。

青年的表情变了变，似乎在意外艾尔的思维着力点。

“弟弟。”

【你的翅膀呢？你的翅膀呢？你的翅膀呢？】

两道声音分别从左右耳声道进入脑海，不停的循环播放。

“等会等会！”艾尔着急打断一人一[祂]的话头。

青年挑眉，但还是顺着艾尔的意思闭上了嘴，虽然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

艾尔看着眼前的青年，发出了质疑。

“我不认识你，你在喊我吗？”

见艾尔没有搭理自己的动作，[祂]又不高兴了，嘴一张就想像唐三藏一样念经。

“你先别说话。”

这话是对着[祂]说的。

青年眼中的疑惑马上要具象化了，他这下是不清楚自己要不要说话了。

“不对，我说的不是你。你没听见吗？”

听见什么？青年疑惑，问道：“是什么呢？只有你自己能听见的声音？”

“你……”

【只有你可以听见我的声音，因为我们是同类。】

“好吧，我明白了。”

就在艾尔话落的一瞬间，青年开口道：“你在和你的朋友沟通吗？”

【我们是朋友吗？】

“我想我们的确是朋友。”

他们相互依偎，矗立在高空，青年温和动听的声音诉说着艾尔陌生的话语。

“我是你的哥哥，你可以喊我的名字——保尔，保尔·魏尔伦。”

[祂]离开了，就在名字出现的那一刻。

艾尔并不感到伤心，他更感兴趣的是眼前这个自称他哥哥的青年。

“你说的是真话？”

这是魏尔伦真正意义上的看见艾尔的眼睛，在对方状态完全清醒的时候。

魏尔伦毫不犹豫回答，“当然是真的。”

“那我的名字是什么？我今年多少岁了，我和你一样都是人类吗？我的过去是什么样子的？”

尚且年少无知的艾尔并不知道这样的行为相当于是往人贩子手中扔把柄，不过说就说了、问就问了，他倒无所谓结局如何。

艾尔对眼前这个青年并不熟悉，甚至谈得上是抵触。

分不清到底是讨厌人类，还是单纯讨厌眼前人。

他的血液不会流动，心脏处空空如也，就连温度也如同海水般刺骨冰冷。

“……”魏尔伦答不出来。

艾尔早有预料，说不上来内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最清晰的是释怀。

一眨眼的功夫，他们脚下的海面就变成了土地。

所有人犹如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两个，最后化作一片惊鸟离开了这条街道。

“抱歉，我对你并不了解。”

魏尔伦没有去看艾尔的眼睛，他以一种绝对理智的语气挑开了艾尔的过去。

“请原谅我现在才找到你，艾尔。”

“你已经失去了过往的记忆……这是好事，艾尔，那些痛苦的记忆是不必要存在的。”

“我不是真正的人类，我的生命是由特异点支撑的存在，同样，作为主导意识的人格也是上千行代码所组成的，只要输入正确的指令，我随时都可以消失……”

语气平淡、毫无起伏，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要紧的故事。

艾尔一时之间有些茫然，他伸手抚上魏尔伦的胸膛，想要感受对方的心跳与温度。

强壮有力的心脏在急速跳动，艾尔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能不是人类呢？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单词——Hunyengeri（谎言）

“你在欺骗我吗？”

魏尔伦将艾尔放置在地面上，不断用异能加强艾尔逐渐变得虚无的身躯。

“请看着我的眼睛，我永远不会欺骗你。”

艾尔又问：“我和你是一样的存在吗？我的人格是虚假的，我的身躯也不属于我，我的过去毫无意义，我的未来无所谓存在。”

“你和我不一样。”魏尔伦笃定道：“我们都是人工制造的存在，我存在的意义是成为别人手中的冷血兵器，但我想你是不同的。”

能有什么不同呢？魏尔伦心中明白人类的贪得无厌，但这时候并不妨碍他用善意的谎言哄骗自己年少无知的弟弟。

“我存在的目的……原来如此，我和你是一样的。”艾尔突然扯起一个真情实意的笑，他继续说：“我以为你会和我说一些人类不值得的话呢。”

原本的确应该这样的，魏尔伦垂下眼，没敢去看艾尔脸上的表情。

但这些话对于一个新生的人工异能生命体来说太过残忍。

就这么直白的告诉他：你的存在是为了我的一己私欲，你并不算是一个真正的人，所以你的感受也无需在意。

你的痛苦是我所赋予你的，你的生命合该属于我，只有我才能算作你的神。

“那你来这个地方是为了什么呢？”艾尔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青年撒谎，无所谓越来越靠近他们的人类。

子弹擦着他的脸颊而过，青年未说出口的话语被人打断。

魏尔伦看起来没什么情绪，冷眼扫过这些碍眼的人类。

艾尔嫌事闹得不够大，挑拨道：“你现在要杀了他们吗？”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