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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杀不杀的,这话听起来也太过血腥了吧!
虽然截止到目前为止,弟弟的一切表现与反应都很符合他对弟弟这一个生物的想象。
但魏尔伦还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艾尔的话蹙起眉,他觉得这一切都很不合理,但他就是说不出哪里不太对。
所以究竟是哪不对呢?
内心纠结让魏尔伦先生下手没个轻重,一下子就将这些渺小无知的人类压了个粉身碎骨。
纯净明亮的金色眼眸透过魏尔伦的躯体,看穿了隐藏在成熟外表下的幼小灵魂。
〖再靠近些、再靠近些。〗
耳边不断响起的呓语不断呼唤着艾尔,催促着他再靠近一些。
仿佛这样,就可以弥补些什么空缺。
他的灵魂缺陷?他丢失的过去,又或是他曾经的能力?
“带我离开这儿,保尔。”
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血腥味,艾尔的目光径直略过那些脆弱又渺小的人类。
从魏尔伦身上传来的善意是那么的温暖,但为什么他对底色是沉重的黑色?
“好。”
青年的回应简短又坚定,就这样简单的传进脑海里。
【风,你说喜欢风。】
[祂]又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份礼物。
一份残缺的礼物,就如他一样。
艾尔毫不心虚地说道:“我忘记了。”
“什么?”
魏尔伦说话间也没忘记将碍眼的人碾成泥。
【……你喜欢他?为什么。】
阴沉的天气近在咫尺,似乎是要将大地吞并。然而,就是在这个糟糕的天空环境中,一缕阳光穿过云层,落在了艾尔的发顶。
对于这一奇特现象,魏尔伦只能烦躁地拧眉。
实话实说,对于魏尔伦来说,就是将这里的生命体人类杀光了也无所谓。
但,前提是可爱的弟弟没说离开。
事情好像有些难办起来了,魏尔伦抱着艾尔的手紧了几分,深深地看了眼正在下车的黑发青年。
“那是谁?”
显然,艾尔对那名身穿卡其色大衣的青年十分感兴趣。
看着远处黑发青年着急忙慌地吩咐着周围的异能者们全部离开,魏尔伦皮笑肉不笑道:“你忘记了?”
艾尔目光疑惑:“我应该记得什么?”
大概是因为魏尔伦的话太过于理所当然,所以难得的,艾尔摆正了心态,仔细观察着那名青年。
嗯,高高的个子、苍白的皮肤,还有深邃的眉眼和菱角分明的脸庞。
的确是一个很漂亮的人,可是,为什么要认识?
艾尔陷入了沉思,他在反复理解琢磨魏尔伦着简短的四个字。
…………………
那时候的艾尔还是一阵盘旋在海上的风,记忆在脑海中流光划走。
等到艾尔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消失了。
当时的他还是孤零零的一阵风,懵懵懂懂的摸索着自己该去哪该干嘛。
在第七十,额……第N遍与其他的风交流无果后,艾尔也就放弃了这份还不容易有的想法。
他正苦恼自己是不是被抛弃的风,哦,或许是空气的时候。
[祂]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和他一样,没有实体的“东西”。
艾尔不能抵抗来自生物本能的反应,他对这个[祂]实在是太过亲近了。
[祂]似乎不了解他。
准确来说,应该是[祂]根本不了解风。
因为这一点,艾尔一直对[祂]格外防备,毕竟过于亲近的本能同时也在发送着危险信号。
不过艾尔并没有在[祂]身上感受到威胁和恶意,在与[祂]一同调皮捣蛋后,也就慢慢放下了隔阂。
据[祂]所说,艾尔并不是风,所以也不能听见风的声音。
可不知道为什么,艾尔觉得自己肯定能听见什么,基于这一点,艾尔对[祂]的话也就一星半点的相信。
直到有一天,哦,也就是今天。
[祂]突然告诉了艾尔一个十分震惊的消息——艾尔是一个长着翅膀的鸟类人身生物!
可这种无厘头的东西,艾尔是百分百不愿意相信的。
但……事情总要变通的嘛……
艾尔只认识一个能够与他交流的生物,雏鸟情节也好、内心的孤独感作祟也罢,总之——艾尔是不愿意让[祂]感到难过的。
然后在[祂]再三保证,他就算变成鸟类人身生物也不会嫌弃他后,艾尔毅然决然地顺应内心的本能,给自己换了个存在的方式。
好消息的是,他没有翅膀,不是所谓的鸟类。
坏消息却是,他单方面认定的朋友和他真的不是同类!!他甚至还有可能是浑浊的人类,天啊。
艾尔的心都凉了半截,但,还没等他回答[祂]的问话呢。
就率先杀出来了一个程咬金!
嘛~是一个浑身泛着红光、灵魂罪恶却又洁净的……所谓“人”吗?
[祂]的声音很空灵,但说这句话时却有些悲伤与孤独。
[祂]说:【只有你可以听见我的声音,因为我们是同类。】
艾尔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心软了,原谅了[祂]的所有话与行为,也光明正大的承认了[祂]作为朋友独一无二的身份。
至少这句话的确没有欺骗他,眼前的青年真的听不见[祂]的声音。
[祂]离开了,在青年说出名字的一瞬间。
所有的气息全都消失不见,好像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
虽然原谅了原谅了,但总归艾尔是不能快速跨过被欺骗的坎。
世界是虚假的、变化莫测的,即使同类也难以信任,否则后一秒就要踏进死亡的殿堂。
“你在想什么?”
魏尔伦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有磁性,独特的咬字听起来格外性感。
“没想什么……”
艾尔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部丢出脑海。
所以他到底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可是重要的话又怎么会忘记呢。
见弟弟真的没事,魏尔伦的心才是真正安定了下来。
他带着艾尔逃跑的动作并没有停止,更没有想不开的和那个奇怪的“陌生黑发青年”搭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魏尔伦的怀里换个姿势窝着,艾尔有些惊奇,却也没忘记内心的疑问,他问:“你很害怕他?那为什么不杀掉他呢。”
孩童稚嫩的声线说着可怖又直白的话,他单纯的语气更是自然到无可挑剔。
魏尔伦好像知道了,自家弟弟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