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时节抬起头来。
“我看你做事完全不在心思,怎么了,”林霜问他,“是因为主人?”
沈时节抿了下嘴唇,点头。
林霜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其实,像主人这般,你我是完全不用担心的,虽然他平日里看起来无所不能,但是凡体肉胎,再厚实也会有要休整的时候嘛。”
“我知道的,只是我觉得难过罢了,师父他是为了保护我受的伤,如果......如果我能更强大点,或许他就不用受伤了。”
林霜笑了出来:“你喊他一句师父,他自然是要保护你的,你是要变强没错,但是在你不那么强的时候,天塌下来总会有高个子站出来,现在是主人,将来或许就是你了,你明白吗?”
炉子里的水汩汩地往外冒,林霜垫了块布将它端起来,往里面加入磨好的药粉,她拍了拍沈时节的后脑勺:“端过去吧。”
沈时节乖乖的伸手接过那碗药汁,小心翼翼地走向林尘渊的卧房。
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
“这会没事了,怎会伤成这样?”
“叫人暗算,阵法反噬罢了。”
“哎,伤得倒也不是很重,只不过这般倒是吓坏你那小徒弟了。”
“他么?”林尘渊像是笑了下,“外面偷听的猫崽子,站着多累啊,进来吧。”
沈时节自知被发现了,只好低着头走进去。
庄颂心知肚明,吩咐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只留下师徒二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沈时节将药摆在床头,静静地站在那一动不动。
“怎么了,耷拉着脑袋,谁欺负你了?”林尘渊拉过他来让他坐在床边。
“没有人欺负我。”
“那你眼睛怎么红成这样?”
沈时节转过去直愣愣地看着他:“你......你会有事么?”
林尘渊愣了一会,随即开口:“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沈时节沉默不语,好久他才开口:“因为我从没见过你受伤,但是这次......”说着他的眼眶又不争气似的红了。
“没事了。”他搂过沈时节的背,像是找到了归宿,沈时节终于在他怀里崩溃大哭。
“我很怕啊,你就这么倒在我面前,我真的很怕,虽然别人都说你很强大不会有事,但是我还是很怕,我怕我谁也留不住啊。”
林尘渊叹了口气:“哭吧,哭过就好了,这次确实是个意外,我没想到应颂能够将我的阵法完全反噬,让你受惊了,抱歉。”
沈时节抹了下眼睛,带着浓厚的鼻音开口道:“其实你没必要解释的,我都能理解,我只是很担心而已。”
“担心什么?”
“担心你留我一个人,就像我父母那样,但是我后面也想通了,做这行总有要受伤的,你又不是神,只是我太过敏感罢了,我要努力,变得和你一样,然后就可以在你力不从心的时候助你一臂之力。
林尘渊笑出声来:“好啊,我们时节也算是长大了,我也能有机会好好休息了是吗?”
“嗯,我已经十八了。”
像是生活中的小插曲,不久,林尘渊便恢复如初了,沈时节也不断努力,生活还在继续,昨日的太阳已然落下,再美好再落魄,第二日的微光依旧升起,我们仍有希望,我们仍要面对,哪怕前方的道路藏在一片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