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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数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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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应跃分开后的几年里,舒子阳总会做一个梦。

梦里有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那个身影高大清瘦,却看不清模样。

梦告诉她是个帅哥,长得应该是应跃那样的。

他们没有任何交谈。

每次梦到都是他在认真地、生怕她跑了地、深入且悄悄地在吻她。

从脸颊划过,到唇角停留一会,再到脖颈。

即便是梦里,她都会有那种窒息和羞耻的感觉。

这可是,遥远而不可亵渎的应跃啊。

为什么要那么虔诚地吻她。

但也不总是让她羞耻的。

还有一点,是他每吻一处,她都会像触电般躲开,同时那处会传来敏感的痛点,不是致命的,醒来也不会察觉到什么,但在梦里,是很真实的痛感,非常疼,难以忍受,但又期待的痛。

网上总有人说,如果觉得现实像梦一样,就让身边的人掐掐自己,如果疼的话就说明是真的。

但是在梦里,她很疼很疼。

在梦里,她竟然在渴望得到他的吻。

病态的,极致的,又温柔的。

只属于他的吻。

她在表达欲极强的时候跟李冉禾说过:“感觉这也不是春梦啊,为什么这么诡异。”

而且还并没有很享受的感觉,大梦初醒的时候还觉得心里头空空的,就是那种,溺水之后得救的感觉,但是她竟然贪恋溺水的滋味,这不是很矛盾吗。

李冉禾没有揪着“她是不是忘不了应跃”的问题不放,而是很温柔地注视着她,眼神中带了些许同情和遗憾。

“子阳啊,你是不是很久没谈恋爱了?”

“嗯,没意思,不想谈。”当时舒子阳表情还挺严肃的,觉得自己得病了,怀里一直抱着只挺大的鲨鱼玩偶,有意无意扒拉着鱼翅。

她想自己心理肯定有问题,这玩意有毒还这么多人吃,应跃在梦里吻得那么疼还那么喜欢,不是有病就怪了,人类的猎奇心理有一天会害死自己的。

“感觉你会一直单身到相亲。”李冉禾来了这么一句。

当时舒子阳嗤之以鼻,觉得谈恋爱是讲究那么个缘法,她也并没有遇见很喜欢的人,没想到几年过去,李冉禾竟真的一语成谶。

舒子阳到了那个论谁看见都想给介绍对象的年纪了,她不再做那个很荒谬的春梦,她也还是谁都看不上,只是有那么几个瞬间,看见别人都成双成对的时候有些可惜,只是有些可惜。

如果她早一点认清自己,是不是,应跃受得罪,也能少那么一点。

……

欲擒故纵。

——为了更好地控制别人,先故意放开他,使他放松戒备或充分暴露,然后再下手。

从某种万分之一来说,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在应跃心里,很可能是跟这个词的意思差不了很多。

李冉禾那天的意思其实是:“子阳啊,你喜欢就得主动追求,女孩子主动一点没什么的,你太被动了,这样谁了解你的心啊。而且,我觉得,比起应祝西,其实你更忘不了应跃吧,你真正喜欢谁,你的心已经在想方设法地告诉你了。”

那天,她盯着鲨鱼无法聚焦的眼睛和那对蒲扇一样的鱼翅,想了很久。

她想,她好像真的喜欢上了应跃,在狠心伤了他之后。

如果有可能,她一定费心留在景上市能见上他一面,哪怕只有一面,她一定会说“对不起”。如果,他接受了她的道歉,她会离开这个城市,因为她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要是,他不能接受,那她就等到他接受为止。

可是,现在,潜意识里,她确实“欲擒故纵”了。她既没有说抱歉,也没有积极解决问题,只是想,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呢?

一种,她可以和应跃,皆大欢喜的可能。

——

她插着兜,唇角抿着,眼睛看着他,卧蚕被冻得很明显,但是衬得她很漂亮。今天的妆容很淡,肤色很白,额头上有一个很小的痘没遮上,看上去更真实了。

“饿吗?”她开口,欲擒故纵就故纵吧,以前总听人说“凡事发生皆有利于我”,那她也想自私一回,心里默念了一遍这句话,“怪冷的,边吃边聊挺好的,应……哥。”

“今天的第四顿,应该叫什么,宴召?”他使劲摸了摸舒宴召的头,大有静电感应的意思,对她方才迟疑的“应哥”不置可否,淡淡的反应让舒子阳心情平复了不少。

“叫夜宵吧,不过我今天晚上很饱了叔,兜里还有你刚买的地瓜。”

“他饱了。”应跃言简意赅。

舒子阳笑了笑:“那就不吃了。”

还省了一顿饭钱的。

“我还饿着。”他继续说。

舒子阳:“……”

她眨了眨眼睛,眼睛亮亮的,像是刚被泉水洗过一样,看得出来对他的话有些呆滞,也有些无语。

但是并没有提出异议:“那我看看哪个餐厅还开着,我订一下。”

“不用。”

“……?”舒子阳茫然地抬起头来看他,要笑不笑的表情。

她现在,非常认真地审视应跃,觉得他有病。

“我订好了。”他把手机放兜里,也看不出情绪地笑,“是不是觉得我不可理喻?”

“没有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舒子阳腹议,他对自己的行为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纯饿,刚才买烤地瓜的时候订的,你们不去我自己也会去的。”他解释。

“应跃。”她突然喊他,“你买烤地瓜的时候饿为什么不吃地瓜,是觉得地瓜不符合你的气质吗?”

“不啊,”他很快回,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伤口没好,戒糖。”

伤口自然是说的上次在酒吧被打的和被误伤的,舒子阳觉得自己有时候真是机灵过头了,反而给自己添堵。

刚才喝饮料也没见他注意啊,这会又在意死了。这人总是有意无意在提醒她,她欠他多少,又拖他多久。让她愧疚之后又无动于衷,现在应跃的作风很不正派。

他伤口其实已经淡了很多了,毕竟有些是小伤疤,就算是不擦药膏也能马上好,那个大伤疤就有些难搞了,虽然也比那会轻了不少,但是有留疤的风险。

他这张脸可不能留疤,应跃这么要帅脸的人怎么容忍冷处理伤口的,这很令人不解。

“你的伤,改天约个皮肤科去看看。”舒子阳仔细看了看伤口,她还挺在乎那伤痕的,一是跟她脱不开关系,二是他的脸长这么大也没见过比他帅的,帅哥属于公共财产,要是破相了多影响观感啊。

他拿着手机捣鼓着打车,闻言从屏幕上移开眼看了她一眼:“你陪我?”

“当然啊,你想自己去啊?”舒子阳理所当然地点头,考虑到他俩现在还有另外一层不可言传的关系,她又谨慎开口,“你要是想自己去那到时候你把单子发给我,我给你报销。”

“我没说,”他抿了抿唇角,头发长的那一缕被风吹到后面,看起来他的眉毛很浓密,和他的眼睛一样乌黑,“你别会错意,我没说要自己去。”

“……”她也没会错意啊,有时候觉得,做人挺难的,感觉应跃没以前好搞了。

有钱果然能从头到尾地改变一个人。

万恶的资本主义。

等车的时候,舒宴召从兜里掏出来那两个地瓜,用勺子挖着吃,那地瓜还冒着热气,看起来超级甜,看得舒子阳咽了咽口水。

舒宴召没手机玩,来来回回找他俩攀谈,跟应跃没话找话聊了几句,又过来雨露均沾她了:“子阳,原来你小名叫太阳啊,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呢。没听过爷爷和爸爸这么叫你哎。”

“他们叫我什么?”舒子阳随意问。

“爷爷会喊傻大妞,爸爸就会说你那傻姑姑。”

旁边的应跃无所反应。

舒子阳:“……”真是多余问这句话。

“谁给你说我叫太阳了?”舒子阳眉心微动,给自己找补。但是马上又想到了,刚才在电话里是应跃喊她“太阳”的事。

其实太阳并不算她小名,只是她小时候因为名字里有阳,自我介绍总说:“我的阳是太阳的阳,但是我不叫舒太阳,我叫舒子阳,因为太阳只有一个,不用数。”

然后被温瑞雪告诉了应跃,应跃那会子只是万人嫌的年纪,虽然没有别的小孩那么皮,但是也挺活泼的,见她就问:“舒子阳,后羿工作的时候怎么没把你叫去啊?”

“我是小孩,叫我干吗?”那时候还不认识后羿和后羿射日的舒子阳傻傻问道。

“数太阳啊。”他继续逗。

“数错了怎么办?”舒子阳问。

“热死或者冻死吧,后羿可不吃你撒娇卖萌打滚那套。”

“死这么惨啊。”

“没事,不要怕,”应跃露出来自己一口好牙,“大不了哥给你殉情。”

“殉情是什么意思呀?”

“殉情就是,很逊的情,你死了,所有人都会跟着你热死或者冻死,但是我们俩之间的情意很逊,所以我不用死。”

然后就太阳太阳叫开了,后来每次说太阳舒子阳总会下意识回应。

再长大些,她懂得了殉情的意思,再也不开有关后羿和数太阳的玩笑了。

但是应跃,始终喊。

太阳啊。

她知道他在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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