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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金珠泣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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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相遇后在摊位间闲逛小叙了没多久,觞漓偶然侧目时却发现身旁忽然少了修烛的身影。

“修烛呢?”

觞漓回头看去,目光在穿梭的游人中搜寻了一会儿。

此时,修烛正站在不远处的摊位旁,手里拿着支串满米形珍珠的发簪,左右捻动端详。

觞漓本欲回身走到她身边与她同行,哪知刚往前倾身,觞泽却从身旁拉住了他:

“走。”

听见觞泽略带催促的声音,觞漓别过头瞧去。

他不解地看了觞泽一会儿,又望了眼修烛,忽而眉毛一挑,眼里透出戏谑:

“你何时吝啬起来了?”

觞泽环抱双臂,不禁面露难色,继而鼻间长舒了口气:

“上回你送她那些红裙全是我替她扛去的隐清山。

此行山遥路远,更不便携带多余无用之物。

单是她手上那些就有得拿,若再任由她放纵下去,非得累死你哥不可。”

听了觞泽对此望而却步的理由,觞漓不禁发出一声嗤笑,逮着他便是一顿说教:

“女子爱华裳珠饰再寻常不过。

人家修烛随你风吹日晒、出生入死,现下既有心仪之物你替她买就是了,哪来这么多顾虑?

再说了,这不是有我在嘛,你们拿不了我可以通通带回家里。”

越听觞漓讲,觞泽的眉毛越是皱得厉害。

他耐着性子等待觞漓闭嘴,觞漓却是越说越起劲,滔滔不绝讲了个没完没了。

觞泽又无奈地舒了口气,转身欲逃。

觞漓却一把将他拽住,边拽边推他上前,嘴里还禁不住念叨:

“你这脑袋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不情不愿被推搡着来到修烛身旁,觞泽站定后便杵在摊位前一言不发。

老板见修烛久不做决定,便赶紧举起手边的铜镜,微笑着对修烛道:

“姑娘若喜欢可戴上一试。”

铜镜正好将修烛的面容映照,看着自己头上简单的发饰,修烛不禁垂眸看向手中的发簪。

发簪上小簇小簇收束的米珠似穹海中激起的浪花,指间轻动,浪花便微微翻涌,珠光莹亮,闪耀颤动,叫人移不开眼。

修烛手执发簪端详了片刻,进而抬眼对着铜镜在发间寻了处空缺插簪入发。

“姑娘好相貌!连这发簪戴到姑娘头上,看着都华贵了不少。”

修烛刚一戴上发簪,老板便连声开口称赞,甚至还对她讲起了故事,

“往年为这珠光节我都会提前做不少浪卷颤珠簪。

可惜今年时候仓促,我赶制出的不多,姑娘手中的这支已是最后一支了。

若姑娘喜欢,五百文便将它取走吧。”

修烛左右瞧了瞧镜中自己戴上发簪的模样,心里已做好将其收入囊中的打算。

既然觞泽不愿破费,她便自己买,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银两。

“修烛。”

修烛正欲取出银票,觞漓却在此时凑上前,拢手靠近她耳边低声道,

“今晚想买什么只管开口,我哥付账。”

闻言,修烛别过头看向觞漓。

觞漓旋即回以她一个安心的笑:

“放心,你不便携带的我先替你带回府,等你们得空回家再慢慢用。”

“觞漓弟弟最贴心了!”修烛对觞漓嫣然一笑。

觞漓看着修烛,脸上笑意更甚。

两人傻笑着对视了一会儿,觞漓伸手戳了戳觞泽的后腰,便又同修烛与攸霁接着往前走去,只留下摊位前板着脸付钱的觞泽。

离开摊位不多时,眼前骤然出现不少游人。

游人团团围拢,纷纷翘首望向中心。中心也是珠光节诸多摊位之一,但不同的是,这处摊位上的珍珠尤为特别。

“你瞧见没,金珠!金珠哎!”

“是啊,听说还是海贝产出来的。能养出这样大小的蚌珠已是不易,没想到还有人能将海贝也养出珍珠,竟还是金色!”

围观的游人中不断传出惊叹声,金珠的价值也在众人的瞩目下随之报出:

“蚌珠一粒一两银子,金珠一粒——一百两银子。”

“这么贵?!”

短暂噤声之后,众人嘈杂的交谈声较先前更甚,尽皆惊叹于金珠的稀有与贵重。

“这颗金珠我要了。”

摊位近前一锦衣华服男子忽而开口,四周霎时鸦雀无声,齐齐将目光投到他的身上。

而适才报价的小贩却向男子歉意地笑笑,边作解释边拿出身旁的笔墨送至其面前:

“这位老板,抱歉。这颗金珠今晚只作展示,不售卖。

若老板有意购入,先交付五十两以作定金,我这里再与老板签下契书。

明日午时,还请老板携契书来白记珠铺,届时方能交易。”

摊位前再度响起窸窸窣窣的交谈声,觞泽一行人已驻足于人群外默默旁观了良久。

攸霁收回目光,喃喃自语:“海贝……金珠……”

“确实是稀罕物。”

觞漓摸着下巴叹道,神情甚是满意,

“这家的蚌珠可算上乘,金珠更是世间罕有。我得先订下一对。”

说着,他便快步绕过人群,穿入了摊位前。

“劳烦与我选二十八粒大小相当、色泽上乘的金珠。”

蓦地,一道清冷的女声穿透人群,直抵小贩心坎。

短短一句,不仅让围观游人瞠目结舌,也令不少行人驻足观望。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皆想一观这语出惊人的是何方神圣。

只见人群之外,一位鹅黄衣衫的清丽女子自灯火阑珊处翩翩而来。

人们主动避让开一条空道,那女子便径自行至小贩身前,随手将一叠银票放到了摊桌上。

小贩见状愣神良久,才又在众人的惊叹中收下银票,拿出笔墨笑迎上前。

天眼闪过蓝光,带动觞泽眼底换上戒备。后背的破金锏传来异样的感应,促使他的视线紧随那女子。

修烛望了女子一眼,心里也已了然,但很快便被觞泽的反应引去了目光。

她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远处的白铄桓却忽然闯入了她眼中。

白铄桓也与摊位前的游人一般注视着围绕金珠的一切,不过他脸上的神情却并非是惊讶,而是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

不经意间别过头时,白铄桓恰好也瞥见了修烛。

他加深了脸上的笑,对着修烛微微颔首,继而转身走到了几人面前。

“修烛姑娘,觞公子。”

白铄桓一一向二人打了招呼,攸霁由于离得远,因而未被他注意到。

无意间瞧见修烛满满当当拎了一手的盒子,他又笑言:

“看姑娘的样子想必今晚收货颇丰。”

修烛低头看了看今晚的收获,笑容不由从眼角溢出:

“还得多谢白公子指路,否则我哪里知晓还有珠光节这样有意思的去处。”

白铄桓顿了顿,继而望向金珠将话锋一转:

“白记珍珠品质极佳,尤其以金珠闻名穹海,姑娘可有意?”

“金珠的确耀眼,可惜实在过于昂贵。”修烛对着重重人墙包围下的金珠叹道。

“珍宝只有在欣赏其美之人眼里方能彰显出价值。”

听了修烛的回答,白铄桓将目光转向觞泽,

“若是赠予心上人,莫说百两银子,一掷千金都算不得什么。”

面对白铄桓没来由的几句话,觞泽有些不明所以。

他分神在白铄桓身上片刻,很快又注视回那女子的一举一动。

“白记……”

修烛低语思索,旋即恍然大悟,“这白记珠铺莫不是白公子的家业?”

闻言,白铄桓对她摇摇头,笑道:

“姑娘可是在打趣白某?白某不过一介书生,又怎会是白记珠铺的掌门人呢?”

修烛有些尴尬地避开白铄桓的目光,望着层层人海中的黄衣女子与觞漓,思绪早已飘远。

————

是夜,月光柔柔地为地面铺了层轻纱。客栈庭院中,风动叶响,树影斑驳。

修烛横卧于摇椅上,闭目假寐。

她怀里抱着颗圆滚滚的椰果,低头轻啜,甘甜清凉的椰汁便顺着芦苇杆攀缘入口,驱散日夜兼程的疲倦。

夜莺的啼鸣偶尔掠过耳畔,微风拂动青丝,额发触及面庞,留下丝丝酥痒。

廊间灯笼的光将她的身影投洒到地面上,灯影随着她指尖在木扶手上扣下的节律一下又一下摇晃,好不悠闲自在。

廊上响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脚步声止,四周安静了一会儿,攸霁的声音继而从近前传来:

“从前听族中长者说起过,櫆望山上有位隐世修炼的修烛大人,想来便是您了吧?”

指尖停滞在半空,敲击声戛然而止。

修烛睁开眼,神情不置可否。

但攸霁已从修烛的反应中确信了自己的想法,他接着便又问:

“修烛大人此番来人间可是为人妖相争之事?”

“不错。”

修烛淡然回应他,可眼底却渐渐攀升出寒意,

“败捉妖师所赐,这些年我妖族失了不少子孙。隐清山有一禁地,是为妖狱所在。

无数妖族囚困在妖狱中,灵力损毁,苟延残喘。更有白泽……他的兽角也在那里。”

“白泽大人也……”

攸霁喉间发出一声清晰的因惊异而出的喘息,两条眉毛霎时拧成一团。

提起白泽,修烛眼中有惋惜,更带了几分自责。

白泽失踪,妖族到如今的境地,若非自己……

“大人,若要救出他们,可是须得集结群妖攻入隐清门?”

攸霁的话顷刻将修烛的思绪拉回。

小翠鸟毕竟年轻,思量事情太过单纯。

修烛微眯起眼打量了攸霁一瞬,进而直起身子,将怀里的椰果抵在木扶手上:

“前几日我曾去解救他们,原以为破除法阵枷锁即可,不想那老捉妖师出招阴险,竟以噬魂链加之禁咒镇压。

且那禁咒只可解,不可破,否则受镇压的妖族便会受其反噬灰飞烟灭。

我正是破了那禁咒,如今反倒不得不助觞泽寻圣物修补妖狱。”

“那他们能撑多久?若是在寻得圣物回去之前就……”

攸霁脸上的担忧愈渐加深。

“不必担忧,那老贼比我们更怕。”

修烛嘴边溢出一声冷笑,抱起椰果啜饮了一口,

“他如今甘愿镇守妖狱,以自身灵力维持禁咒。我们只需在此期间寻一破局之法即可。”

攸霁舒了口气,自告奋勇道:“大人,我能做些什么?”

修烛并未回应他的话,反问:“你的妖灵恢复得如何了?”

攸霁向她拱手行了礼,语间透出感激:

“承蒙大人照拂,现下已痊愈了。不仅如此,我最近练功似乎也顺畅了不少。”

修烛起身走到房屋的阴影下,在树影婆娑中静立了片刻:

“你先在觞漓身边待着。我的灵力,你可要好好利用。”

语毕,修烛回身看向攸霁,眼里的光愈发深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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