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的,当年冯府被抄,家产皆被充公,只有这枚簪子戴在头上,被我偷偷藏起来没被收走。今夜来得匆忙,别无他物。这簪子就当是给叶兄的赏钱。”
叶孤鸿没想到赤羽会将这簪子送出,收起玩笑的表情:“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赤羽并未深劝,将簪子放在桌上。
叶孤鸿拿起玉笛吹奏起来。舒缓悠扬的曲调飘出木屋,飘向山野,飘向暗夜。强挺着吹完最后几个音符,一下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赤羽把叶孤鸿扶到床上,让他躺下。
“我这是怎么了?”
赤羽坐在床边,乌发垂在两侧:“你中了松筋散,就是南宫牧歌给梅子鹤服的药,这种药不会伤人性命只会让人内力全无,身乏力软。武林大会结束后我会送来解药。”
“八月初八的武林大会我不去,我爹也会去。”
“所以老阁主夫妇也中了我的松筋散”,赤羽满目笑意,清风明月般温柔,却又让人心生寒意。
叶孤鸿无奈道:“看来你真是做了万全准备。”
赤羽收起笑容正色道:“只要凌烟阁无事,不管是死一千人还是一万人,对我来说都是数字而已。”
这一刻的赤羽让叶孤鸿有些陌生:“听你说这些话我真不知是该开心还是难过,我总以为了解你,但现在,你让觉得陌生。”
“我是从地狱归来的人,不喜欢血腥和杀戮,却从不害怕这些。这些年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活下来的,但凡有一次害怕和软弱,我都不会活到现在。”
赤羽替叶孤鸿盖好被子:“我会通知凌烟阁的人来照顾你”,又将蝴蝶玉簪插在叶孤鸿发髻上:“说好了给你赏钱就不会食言。”
“我这曲子还真是值钱呢”,叶孤鸿调侃道。
“能听少阁主吹曲荣幸之至。”
“阿羽,如果你能离开罗刹门,记得凌烟阁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赤羽掖了掖被角,注视着叶孤鸿:“我一定会离开罗刹门,但不是现在。当年活下来之后,为爹爹、为冯氏洗冤就是我全部的目标,我这辈子所求的就是这份公道,我需要借助罗刹门的力量。这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所以不管我在不在罗刹门我们都没有可能”,赤羽伸出手想要摸叶孤鸿的脸,终还是收了回去,眼中现出知足的笑意:“被你爱过很值得,但,还是忘了我吧。”
屋子安静下来,甚至有些空旷。叶孤鸿躺在床上满心凄凉,每一次不期而遇的欣喜之后总是伴随着更深的感伤惆怅。他一次次靠近又被一次次推开,以前他困惑她为什么拒绝他,现在他终于明白她的生命里有比爱情重要得多的事情去做。
“也好,总算不是因为讨厌而拒绝我”,叶孤鸿这样想着来寻求一点慰藉,然后他又自嘲地笑了。曾经的他绝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困于情网而不自拔。自诩风流潇洒,只因从未遇见。
门被粗暴地推开,云锦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直奔床边,满脸担心道:“公子,你怎么样?哪受伤了?”
叶孤鸿没想到赤羽所说来照顾他的人竟是云锦,她果然一直都在给他“惊喜”。
“我没事,只是中了暗算,没了力气而已。”
云锦打量了一番,也没有看出异常。蓦的,头上的蝴蝶玉簪进入云锦的视线,那分明是女子的簪子。
“怎么会这样?是什么人伤了你?”云锦问道。
“不知道,都没看清她的样子。对了,爹娘他们还好吗?”
“这个时候老阁主和夫人早睡下了,公子为何这么问?”
“下毒之人武功高强,我怕她对其他人再下手。”
“没听到消息”。
“这人到底什么目的?下毒又不取人性命,还通风报信,真是奇怪。”
叶孤鸿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给我倒杯水吧。”
“好”。
云锦走到桌旁发现了酒壶和酒杯,公子爱喝酒,凌烟阁的人都知道。奇怪的是桌上两个杯子,另一个杯子上竟然有淡淡的红印,云锦是女人自然知道那是女人的唇印。回过头又看了一眼那支簪子,想问什么却又忍住了,进厨房烧水。
云锦沏好茶端进来时叶孤鸿已经睡了,发髻上的簪子像是一根刺扎进云锦心里。她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睡熟的叶孤鸿,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云锦听到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触了叶孤鸿的嘴唇,立马火烧一般缩回手。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今晚同叶孤鸿饮酒的人就是赤羽,下毒的也是赤羽,甚至向她通知消息的也是她。她只是不明白赤羽为什么这么做。
“公子,你就这般爱她吗?”云锦看着叶孤鸿在轻声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