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宴当晚马尔福庄园就收到了安琪的信件,纳西莎浏览完后欣慰地笑笑,递给丈夫。“我去给她做心心念念的蛋糕,你去写封回信,一块寄给安琪。”
卢修斯颔首将目光从难得失态快步走向小厨房的妻子身上收回,逐字逐句的扫视。看到女儿意料之中的被分到二人曾经的学院,满意地勾勾唇。
卢修斯摩挲着蛇首魔杖脚步迅速地往书房方向移动,难得没分神注意到在楼梯拐角鬼鬼祟祟的德拉科。
德拉科见书房门被合上,扁扁嘴,深知从父亲那里得知安琪的分院结果不大可能了。还有很大几率又被教训一顿,向姐姐学习,他都听腻了。
德拉科眨了眨眼挪步到小厨房,往纳西莎身边凑,她正撒着蛋白杏仁糖霜。“妈妈。”
“嗯?怎么了小龙?”纳西莎双手腾不出空只能微微侧头询问。
德拉科犹豫片刻后一鼓作气说了,“安琪被分到哪个学院?一定是斯莱特林对吗?!”
纳西莎慈爱地看着儿子,点点头,“那是最适合她的学院,当然,”用手背蹭了蹭德拉科的头发,“也会是你未来的学院,我敢肯定,宝贝。”
德拉科抬了抬下巴,骄矜地把卢修斯抑扬顿挫的咏叹调学了个皮毛。“我也这么认为,妈妈!咱们家必须都会是斯莱特林。”
纳西莎纵容地轻笑了声,“上楼去吧,或者在这里陪着妈妈,给安琪的蛋糕帮忙。”
于是第二天的礼堂上,安琪正在用早餐就见斯莫兰嘴里叼着一封信,抓着一个墨绿色的包裹朝她飞过来。
准确地落在盘碟的空位上,没有弄脏一点桌布。
安琪先拆开那封带着马尔福家徽的火漆印,看这圆滑连贯的花体字,是卢修斯执笔。大意是说夫妻俩很满意这个理所当然的结果,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他会定期来学校参加校董会议,带来全家的问候。顺便告知了教授办公室的壁炉已接通,如果发生她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随时可以回家求助。
合上羊皮纸,安琪勾了一抹再真心不过的笑容。他们对她的宠爱,是不加掩饰的、蕴藏在点滴之中的。不管是卢修斯、纳西莎,还是德拉科······
等故事正式开始,她真的能够眼睁睁看着马尔福庄园被破坏成那个鬼样子吗?五年级期末卢修斯被投入阿兹卡班,德拉科被迫成为食死徒、完成那个不可能的任务,而任由剧情发展无动于衷吗?
一旁的奥兰多·弗利见她拿着信封没有动作,猜测道:“是家里人寄来的吗?你是想家了?”
安琪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回了一句‘谢谢关心,我没事。’就继续拆包裹,被施了保温咒的蛋糕还维持着刚出炉时温度。
拿着手边的餐刀沿着有些歪歪扭扭的格纹切下两片,内里是桃粉色和浅黄色的杏仁味海绵蛋糕体。中芯夹着杏子果酱,外面覆着一层蛋白杏仁糖霜。一切都很完美,就是表皮交叉格子有些扭曲歪斜。
这,应该是德拉科的杰作吧。真难为他了。
将剩下的四分之三带回寝室,安琪匆忙拿上书去往城堡后的温室。她并不想第一节课就迟到,即使斯普劳特教授脾气相当和善。
这节课是跟赫奇帕奇一起上,安琪环顾四周,见木质棚架上盘桓着盎然舒展的不知名植物,看着有些类似爬山虎?
他们被分成两列,面对面站在几张被合在一起的镂空木架旁,正中种着白鲜花。
她对面的男孩正是褐发雀斑男孩,他那双绿眼睛只定格在安琪脸上片刻,之后像是盛绽的白鲜花格外有吸引力。一直热切地盯着它。
斯普劳特教授带着龙皮手套,拿起一株给学生们展示。“孩子们,凑进来闻闻,你们会得知它的名字由来。”
“哦,我早饭要吐出来了!”“我在姑妈家闻过,她家在郊外乡村,草垛上都是这个味儿!”“羊排处理不好就会这样,很重的羊膻味。”
小獾们七嘴八舌的分享这对于名副其实‘白鲜’的理解,处在另一边的斯莱特林们则是恨不得立刻冲出这间教室,天知道花朵形态明明长得不难看,根皮入药后也能治伤且没有异味。怎么这样难闻?!
安琪降低了呼吸频率,然而膻味还是无孔不入。她只盼着这节课能快点过完。她宁愿去闻昨天伤口清洗剂的橡胶味。
万幸只有上午的一节课,不然她午餐是肯定可以忽略了。
斯普劳特教授要求两人一组,将白鲜花从盆栽中移出后,采挖其根部,除去泥沙及粗梗,剥取根皮。
赫奇帕奇那边进展良好,小蛇们挨挨挤挤地站着,谁也不愿意第一个被使唤。
安琪叹了口气,闭了闭眼戴上龙皮手套就要去薅白鲜花。对面的男孩咽了咽喉咙,还是出声,“我来吧,你先往远处站,等拿起来后你再过来剥皮切根。”
安琪感激地冲他笑了笑,果然小獾们都是最和善有爱的。如果被分到格兰芬多一起上课,不幸灾乐祸就已经很好了。
她熟练地用小刀分切着根皮,边缘规整的小片被摊开放在木桩桌上。
一旁的埃迪·雷德梅恩缓缓上移视线,从那双带着手套只能看到一截莹白色手腕的手上,落到女孩绷紧的下颌,调皮的散落下来的耳侧金发,微抿着的唇、挺翘小巧的鼻子、灰蓝色的眼睛、眉峰上扬细长的眉毛、被用一根银色晶亮发带挽起的侧发辫。
安琪想她明白教授在昨晚的感受了,专注的视线很难不让人察觉到。
“怎么了?雷德梅恩先生?”安琪也没想到男孩的头瞬间压低,肩膀耸着跟自己诚恳道歉。
安琪急忙摆手示意并不在意这种无害的冒犯。而斯普劳特教授显然也看到了女孩的招手,走上前有些讶异两个学院的孩子竟然能友好相处、通力合作。
在检查过完全可以称之为完美的处理手法后,给两个孩子一人加了两分。
在最后几分钟清理被剥除的脉络粗梗后,安琪对埋在笔记本里的男孩说,“雷德梅恩先生,不必在意。你帮了我,不是吗?谢谢你。”
“没有,我只是把花从土里拔出来,其余没帮上什么忙!抱歉。”埃迪·雷德梅恩抓了抓额前卷曲的头发,腼腆地说道。
安琪安抚地冲他一笑,“那么,以后的草药课请多多关照。”“谢谢,我想说当然,是你更厉害些。”男孩还是没有直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但也有进益,最起码敢看着她的下巴说话了。
安琪还想说什么,就被奥兰多·弗利打断了:“马尔福小姐,要一起回公共休息室吗?”“我要回寝室,你可以先”“没关系,很顺路的,我们走吧!”黑发男孩站在温室门前固执的等待。
“周三见,雷德梅恩先生。”安琪抱着笔记本冲雀斑男孩挥手告别。
埃迪·雷德梅恩也抬手僵硬的站在原地,“还有周四上午也是草药课,再见。”可惜女孩已经缓缓离开了,只有温室里的植物和暖风听得到。
安琪有些敷衍地回应着弗利关于草药课的点评,感谢梅林她从没觉得那段路会这么漫长。紧倒着步子进了右甬道,耳边终于清静了。
斯莫兰望着黑湖里的巨乌贼行进方向,他怕这庞然大物什么时候会打碎玻璃进来一口吞掉他。
见小主人回来赶忙叫了几声,“我是不是该把你放到猫头鹰棚屋呢?虽然湖底的生物都很温和,但鸟总是闷在房间里,也会抑郁的吧?”
斯莫兰拼命想让安琪知道,他并不想跟那些杂毛鸟关到一起,宁愿在地底坐牢。
“唔,你真的确定?要不我带你去棚屋看看,或许会喜欢也不一定?”回应她的是更激烈的拒绝。安琪索性由着他,不愧是卢修斯养的猫头鹰,也这么有个性。
安琪急忙想起正事,将巴腾堡蛋糕再次分切了二分之一,准备给教授充当下午茶。今天他只在2:30-3:00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真的好险没忙死。996对他来说都是种福报。
趁着中午用餐休息的一个小时,安琪敲开了办公室的门,将蛋糕搁在圆桌上。对上斯内普询问的眼神,用惯用的撒娇伎俩拉长了尾音。“您下午休息时可以用一点儿,连着上两个年级的课最需要补充营养了!”
斯内普见识过这女孩从小的磨人能力,尤其对他,也没再多说任何可能被她迂回反驳的话,不置可否的收下了。
安琪稍稍坐了一会儿,看着教授准备材料用具就回去了。好不容易间隙可以歇息会,她还是不要长时间打扰他了。
下午只有一节魔法史,即使飘忽透明的宾斯教授拖着毫无起伏的单调声音,讲着和教材上并无丝毫出入的知识点时,安琪依旧能发挥从前文科生备考的架势在笔记本上勾画框架大纲。
光是恶魔埃默里克和怪人尤里克的区分,她就用了单中括号和波浪竖线标注。
括弧里是人物简易梗概,埃默里克是个短命但极其凶残的黑巫师,中世纪早期在英国南部有不少势力。他在一场极为血腥的决斗中被对手埃格伯特杀死。
重点标注在获得老魔杖上。
安琪强行把飘移到《神奇动物在哪里》中的思绪收回,放到另一位较易混淆的人名上。
同样的标注手法,换种颜色的墨水写清:怪人尤里克曾经在一间有着不下五十只卜鸟的房间睡觉。在一个尤为潮湿的冬天,尤里克因为听到卜鸟的叫声坚信自己已经死亡并且成为了一个幽灵。于是试图穿自己家的墙而过,这一举动的后果就是传记作家拉道夫斯·皮蒂曼所描述的“长达十天的脑震荡”。
这位特立独行的拉文克劳还做出用水母当帽子,用死獾当假发并且将其他衣服都落在家里只身一人去了巫师议会(魔法部前身)。
安琪挑了挑眉,魔法史明明很有趣,无论多么壮阔波澜或是啼笑皆非的事情只用寥寥几行字就能轻易概括。
有些甚至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就比如妖精叛乱死伤数字,毁坏多少巫师村落。冷冰冰的字眼,吞噬记载了数道生命的消逝。
安琪看着整间教室没几个直立着的学生,暗叹了口气,改革课程的种子已然悄悄埋下。
第二天早课是弗立维教授的魔咒课,由于斯内普这些年给她额外加课和那本实用魔咒的功劳,毫不意外地,安琪成为了第一个成功控制羽毛半空漂浮的学生。也因此,斯莱特林又获得了加分。
中途休息了一节课的时间,便去了二楼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室。今年的霍林斯教授并不局限于照本宣科,他拿出了一大摞魔法相片分发到每个人。让新生们了解被攻击后受害者的状态行为。
也同样受限于年龄,安琪想这位教授更想让他们抽魔杖实战演练,真材实料的学点东西。这届的五年级、七年级学生们是有一定运气在身上的。
就好像想去厨房探险偷拿零食的唐克斯,迎头撞上了回寝室换变形课教材的安琪。
“感谢老天,总算遇见个能力脑筋都正常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你都不知道去年,你敢想象眼睁睁看着一位老师炸掉了自己右小腿的场面吗?整间教室都是······哦,你还太小,会做噩梦的。事实上,连班上最魁梧的哈迪都吓得跑去医疗翼灌了几瓶无梦药剂。当然,他之后一周没起来床就是了。考试都是单独补测。”唐克斯边捡边掉,安琪看不过眼把书夹在肘侧,帮她拾起显眼的长法棍。
安琪眯了眯眼,有些犹豫:“这些你要一个人解决?不是刚用过午餐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唐克斯看着小表妹的额顶,“呃,你知道这学期我要O.W.Ls考试,压力大的情况下总要干点什么!背枯燥的魔法史、还有熬制难闻的魔药得有动力支撑!”
安琪理解地点点头,“排解压力的方式嘛,我懂的。疯狂购物和暴饮暴食,总要占一种。不过你确定不需要去医疗翼找下庞弗雷女士开些助消魔药吗?这也太······”看着一小袋奶酥,大半盒司康,还有一长根干硬的法棍,她也不拿杯饮品。
唐克斯不在意的摆摆头,亦步亦趋的往楼梯走,跟小表妹道别。
安琪挑了挑眉,希望她五年级的时候······哦不,她那届刚好是洛哈特!这不完了吗!!呵,七年级是假穆迪小巴蒂,她只能靠着私教了。
下午的变形课,麦格教授先是演示了木桌变活猪,给了新生们相当大的震撼。就每人分发了一颗火柴,要求他们将其变成针,最接近实物可以获得加分。
斯内普多是教她魔药课、草药学,间或夹杂了一些魔咒、黑魔防的知识。但变形术只能靠安琪自己摸索。
她拼命回忆着针尖的样子,先是红色的顶端逐渐变了颜色,接着形态发生巨变,矩形变为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