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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后半生-悲-恶心可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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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她果断打开门,楼道感应灯亮起,从门内跨到门外,没回头,砰一声关上了门。

刘子衡跟出来,站在台阶高处叫住她,“魏栖音。”

魏栖音循声回头,刘子衡问:“方便问下,那个人是谁啊?”

“一个娱乐圈朋友。”

“认识很久了?”

“大概十一、二年吧。”

刘子衡闭上眼,喃了句,“才十一年。”

下楼

从楼道口到苏离车前,铺满玫瑰花瓣,老旧小区路灯不甚明亮,花瓣瞧着颜色偏暗,介于黑红之间,像铺了一层厚重的罗网,猎人正等着猎物踩中机关。

苏离的雷文顿停在路边,车头两边分别站了一个小标兵,长得一模一样,穿一身迷彩服,戴着同颜色军帽,见到魏栖音走出来,立刻敬起军礼,并向魏栖音行注目礼,搞得跟阅兵似的。

而那脾气非常之野的木西懒洋洋地趴在引擎盖上,正吸取盖子的余温。

苏离一身挺括黑西装,里面配条藏青色领带,身材修长挺拔,倚着车门,垂头看脚下的花瓣。

听到脚步声,他从兜里拿出手,勾唇邪恶地笑了,旋即抬起眸,冲魏栖音扬眉,“看到你名字,不知道立马给我滚下来?非要我亲自摁门禁请你?”

姿态、动作、话语处处刻意挑衅她,试图在气势上凌驾于她。

此刻,她心里防线极为脆弱,不管谁向她招手,她都会汲取那片温度。

脚步停在距他两米外,她深呼吸让自己先变得坚强,再走过去。

苏离朝俩儿子扬下巴,“叫人。”

双胞胎齐齐喊,“老妈。”

哥俩嘴甜好养活,让叫人就礼貌叫人,而宋景轩性子跟魏栖音一样闷一样犟,在与宋陆延生活期间,她试图让轩喊宋陆延爸爸,可纵使与宋陆延多亲密,他都不肯叫。

魏栖音无奈地扶着额头,整个人完全在状态外,好大一会,才略带气性地低吼,“疯了吗?外面多冷啊,你让他们这么站着,累不累。”

“老妈,不累。”双胞胎中气十足吼一声。

苏离拍了下引擎盖,发号施令,“稍息,立正。”

双胞胎昂首挺胸立正,跟站军姿一样。

魏栖音在一旁,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闹。”

“我求婚。”苏离摁住她的头,迫使她往前走一步,“怎么能叫闹呢。”

“别把孩子冻感冒。”魏栖音咬着牙。

这俩小不点才三周岁,那么小,什么事都还不懂呢。

“他们体格比你都壮。”

虽这么说,他还是拉开车门,示意双胞胎进去,摁下遮阳帘,将孩子们的视觉隔绝在车里,旋即砰一声关上门。

他鼻子在她脸上闻了一圈,皱了皱眉,“抽烟了?”

低声,

“嗯。”魏栖音不自在地往后挪。

见状,苏离手掌沿着她后颈下滑,到腰部,紧紧扣住,不让她动弹半分,“不是说戒烟?”

魏栖音双手抵在他胸膛,“这是公众场合,别这样。”

“我见过他喝醉了和你在这里亲,见过演唱会结束,你们在房车里各种亲,追车的粉丝多,我派人替你们打掩护。那时候你可没说公众场合。”苏离暴怒地捏住她的下巴,“还是,你怕楼上的人看到?现在…我…恨不得当他面把你办了。”

“非要一直提他?这么吃醋,有劲吗?”魏栖音偏头躲着他,“没劲死了,苏离我告诉你,就算我答应你的求婚,那也是不理智的,对你不负责任的。婚姻我有过两段,现在三十八岁的我,最不需要。法律约束不了道德,那几页纸对于我来说就是狗/屁。”

这就是他熟悉的魏栖音,用最轻的声音,最有力度的语气,表达歇斯底里的意思。

偏偏句句是事实,他无从反驳。

一阵冷风吹过,吹扬地上的花瓣,一抹抹暗红在他们眼前飞舞,苏离垂着眸,忽地气息变弱了,“我爷说,要么结婚要么分手,他的话在我们家就是圣旨。”

“我们从来没说过在一起啊,谈什么分手?”魏栖音刻意将声音压得极低,“直白的说,结束两/性/关系。”

“我就知道…”苏离报复性的在她腰侧捏了一下,又留恋的摩挲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松开手。

之后他懒洋洋往车框一靠,一只脚支在车轱辘上,手抄进兜里,摸出戒指盒,拇指在上面来回摩擦,“我失恋过多少次你一清二楚,其实并不是非你不可,我这人犯贱的点就是征服欲太强,你但凡顺着点我,我也早就腻了。”

灯光和月光齐齐辟在他身上,将他斩了个七零八碎。

魏栖音拢紧羽绒服衣领,蹙着眉凝视他,用深刻的、又鄙夷的眼神。

这样子太熟悉了,每次办完事,他问她想要什么的时候,她就会露出这种挺伤人的表情。

她后退两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能看出来,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一个人没意思,才陪你玩这个强制游戏,你可以随时叫停,我无所谓。”

苏离一咬牙,“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魏栖音冷着眸,与他对视,“彼此彼此。”

花瓣交错在他们眼前,苏离头低下去,食指挑开戒指盒,钻戒瞬间亮如星辰,他眸被光刺得闭了闭,“我二十二岁第一次见你,你从山坡走下来,穿着一身黑,当时我身边有人,对你一点想法没有,就觉得这妞真他/妈靓。”

他捏出戒指,摆在她眼前,冷冷笑了声,“再后来是看你在鱼池里表演,一眼相中,想把你弄我公司里当摇钱树,单纯的买卖关系。我对你并不是一开始就有想法。”

他话停住,看了眼天空中清白如玉的月亮,眼底变得一片寒凉,“我给你一次脱离游戏的机会。现在开始,时间倒回最初,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表演一次那天的水袖舞,我想试试自己的感觉。没感觉,你立刻滚蛋,老子不伺候了。有,自己戴戒指。”

魏栖音说:“不公平,这种要求本身逻辑就不通。一、时间不会倒流,二、那年我才二十五岁,现在三十八岁,身体机能下降,已经跳不了。三、有没有感觉,怎么界定,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现在真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回到从前?心都变了,别太幼稚,别太理想化。”

他拽住她手腕,把戒指硬往她手上套,她蜷住手指,用力往回缩。

他目光森然,声音透着一股决绝的狠意,“想让楼上的人看,你是怎么被强迫的?去告诉他们啊,第一次被我欺负到什么程度,这一年又过得多么不幸福。你敢吗?”

句句如同锋利刀子戳进魏栖音心窝。

她不敢。

她那么骄傲,要面子的人。

她在人前保持体面,不敢轻易暴露脆弱,尤其此时程茵瑟完全取代了她,她更要展露自己傲气的一面,装作不在乎,装作光鲜亮丽,过得很好的样子。

在这么浪漫的场景里,答应苏离的求婚,无疑可以让她逆风翻盘,狠狠还击他们。

可她没爱上苏离,她不想害他。

偏偏他步步相逼,逼得她落入深渊,坠入大海,求生欲让她只能抓住他这唯一的一颗稻草。

可他苏公子世家子弟,家里门第之见颇深,婚姻对于他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值得更好的,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魏栖音将套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一把拔下来,粉白指肚划出红痕,随即戒指抛他脸上,“行,我跳,衣服你是不是都备好了?”

车里播放一首古风歌曲。

魏栖音穿好戏衣,水袖一寸一寸折进手里,灯光像特意为她照亮的,她婉约地站在路灯下,脚边花瓣滚滚飘向黑暗中的远方。

她忘了那天表演的什么,只能凭感觉即兴跳,三十年基本功几乎刻进骨血。

水袖一抛一收,身段依旧婀娜优美,音乐层次递进,她的动作贴合音符由缓转急,在月亮之下,水袖像蛇信子一样抛在半空,一个倒踢紫金冠将她送进月宫。

与年少时纯戏曲舞蹈不一样了,她身体控制更强,腿弯程度有悖正常人的生理曲线,不仅如此,并且每个亮相动作极为有力,混合了街舞卡重拍时的震慑感。

她跳的难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复杂多变。

最后依然以一个高空卧鱼儿动作结束,像杨贵妃醉酒般,仰躺在地面,眸中再看不到流转的水波,而是冷清清地住着一个月宫,万分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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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看客,眼睛陷进去了,久久不能自拔,依琳卧室的阳台,程茵瑟扶孕肚坐着,眸光难言的碎裂,她低声呢喃,“她…真的好美。”

一旁的柳梦诗,忽然想起与魏栖音、刘长卿一起训练的往事,感叹道,“她出身戏曲世家,外公外婆还有她妈妈都是干这行的,她继承衣钵,天赋异凛。关于才华,无用多疑。”

程茵瑟攥住她的衣服,神情紧张地说:“我想学京剧,你教我,我学过芭蕾,有舞蹈基础,应该不难啊。”

柳梦诗深深看她一眼,“你学舞蹈的,没看出来吗?她表演的已经不是纯戏曲的东西了,杂糅了很多舞种,天赋模仿不来的,况且她还没开口唱。”

程茵瑟目眦俱裂,“那我照着她的样子整,总行吧。”

柳梦诗一愣,有些不明白,“宋陆延对你那么好,不惜为了你跟她离婚,你嫉妒她什么?”

“我…”程茵瑟张张口,神色缓和下来,没再开口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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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栖音在灯下跳舞,木西在引擎盖卧着看,时不时叫两声,以表掌声,而苏离懒懒靠着车门,头侧在一边,眼睛微微眯起,看不出情绪,也不十分专注的样子。

一曲结束,魏栖音眉头紧锁,一脸苍白无力。隔了好久,她委在地上起不来身。

苏离抬脚走过去,蹲下,垂眸看着躺在地面的她,将戒指一把甩到远处的草丛里。如果是以前,他会撑住她的腰,把她摁进怀里,使劲亲。

现在他不想了,看似他赢了,掌握了主动权,他说他有感觉,她就必须戴戒指。

可他又输的彻底,她那么急迫的想脱离游戏,不惜受他的威胁为他舞一曲,她得多讨厌他,心里多没有他的余地。

他就那么漫不经心地低看她,“魏栖音,滚吧。”

能跳会唱长得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他苏离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这世上才华和相貌这种浮于表面的东西,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她魏栖音也不过尔尔,他不伺候了。

魏栖音盯着枯黄的树冠,心想,这是今晚最后一个离开她的人,接下来应该不会再有了吧。

身侧人影从她躯体剥离,她听到汽车引擎声,随后刺目的车灯亮起,照的她眼睛晃了晃。

她小腹一股灼烧的痛意,一直还到现在,才慢慢坐起身。

这时,一道身影笼罩过来,白琛见她面色苍白,担心地问,“怎么了?”

魏栖音摇摇头,小指勾走鬓角的发,“没事,我想自己待会儿,你上去吧。”

白琛半蹲在她面前,低着头,踟蹰了好半响,终于艰难地开口:“魏栖音,不要出现在延哥面前,你走吧。”

这一晚上跟坐过山车似的,她的心不知道被踩碎蹂躏多少次,本来已经麻木,听到白琛这么说,满腹委屈涌上心头。

在树冠下,灯影里,她的眸打上破碎的光,嘴一撇,眼泪跟着掉出来,“不是和你们商量好的吗?难道这也是我的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白琛于心不忍,但态度依然强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在?我在港城救过你,你就当还我这个救命之恩,以后不要再见延哥了,好嘛?”

“我们也认识了二十年,知道我最讨厌你们的一点是什么吗?”

魏栖音的泪完全控制不住,沿着脸颊滴进颈窝,嗓子难过得几乎开不了口,却还是硬生生往外挤字,“你们从来没有坚定地站过我这边,你们更在乎他,他犯错出轨,领着小三登堂入室,你们盛情款待。”

白琛狠下心说:“程茵瑟对延哥毫无保留的好,把自己能拿出的真心都奉献给了延哥,就让她替你爱他吧。”

魏栖音视线模糊被汹涌的泪遮住,几乎已经分别不出白琛的样子,“今天这出屠狮大会,屠的是我这只没用的狮子。我了解了,你赶紧滚吧,麻烦帮我叫宋景轩下来,谢谢。”

白琛觉得自己挺不是玩意儿,抬起右手给了自己两巴掌,随后半搂着轻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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