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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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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别衣来不及思考季应崇的狼子野心,当下境况就已经够不妙。她有武艺在身,但若对上季应崇还是吃力,更何况还有他的手下。

不过,若定要一战,温别衣也绝不怯场,她握紧剑柄,微微出鞘,背后却走出一个人。

男子负手而出,道:“客人果然聪慧,鄙人知瞒不过客人,便跟上来以便为客人解惑。”

“鬼主?可真是鬼鬼祟祟。”季应崇嗤一声,“我既是你花了银两的客人,如何得不到一句真话?”

鬼主一声叹息,道:“说来惭愧,这是鄙人做的。良禽择木而栖,鬼市也需要一个靠山,鄙人是想和侯爷谈合作。”

“你知道的挺多。”季应崇面具下的神色很难看,语气也不客气,“你既是用这种方式来挑衅本侯,还指望本侯能与你合作。”

“鄙人是希望侯爷看见鬼市的本事,侯爷也不愿和废物合作吧?”

季应崇质疑道:“你如何就定下要助本侯?要知道,你我素不相识,何况本侯办事向来隐蔽,你用这种方式出现,本侯无法信任你。”

“因为我们同是男子。”鬼主给出一个很奇怪的回答,“这天下什么时候轮到女子来当家了?”

若是扯些正经的权力答案,季应崇怕是更多疑,鬼主的这个回答看似荒诞,却是很多男子心中的想法。当今圣上温却盈,末周亡国公主带着弟弟温定在外流亡七年,成功颠覆齐朝重回权力顶峰。这时,温定死了,至于怎么死的,众说纷纭,有说是贺相贺存微替公主扫去障碍,有说是公主亲自动手。

但结局就是,公主登基成为一代帝王,并为天下女子广设谋路,让女子也参与到权力斗争之中。这颠覆众多男子的观念,因而确有一些男子群体聚集要反抗圣上,称复齐会。

鬼主见季应崇不语,笑道:“这事不急,侯爷可以好好考虑,从长计议,鄙人也会让侯爷看见鬼市的诚意。”

“好,鬼主的话,本候会慎重考虑,今日就此告辞。”

等季应崇两人走远,温别衣才走出来,抱拳,“多谢鬼主相助。只是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鬼主,那尸体果真是鬼主在作祟?”

她说着,从囊中拿出两张银票,递给鬼主。

鬼主摇头:“我不收公主的钱,尸体确实是我做的手脚。至于真相,公主可以好好思量,我说出来真相,那真相就没有意义了。”

温别衣也这么觉得,今日她的认知发生极大变化,若她不能理顺,接下来也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杀去大理寺质问梅疏风,可她不能。

她现在应该做的事是隐匿踪迹,装作自己从来没参与此事的模样,而不是闹出动静打草惊蛇。

等危机过后,温别衣心中才来得及浮起细密的酸楚,原来同季应崇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位为了权力,可笑她从前天真,以为和季应崇之间就只有彼此。

她是永昌公主,是圣上唯一的子嗣,是被寄予厚望的东宫,她却还妄想着一份真挚的心。季应崇那颗被权力腐烂的心,她竟是一点也没有发现。

若真让季应崇得逞,那会害了多少身边亲近之人?

她的愚蠢会致人于死地的。

且季应崇是母皇战友遗孤,温别衣想,若告诉母皇,会让母皇多操心多难做啊?既然是她的无能让季应崇滋生出来野心,那就让她亲手熄灭。

冬日的最后一抹雪消逝,随着和季应崇那些快乐的回忆。

幼时,温别衣极爱堆雪人,但又不忍心见雪人化。季应崇便日日清晨来修补她的雪人,就为让她见到和昨日一般大小的雪人。

每次他们吵架,永远是季应崇先跪下道歉,他一跪下,温别衣便拿他没办法。

原来那些无底线的纵容都是另有所图,都是源于不爱。

从温别衣见到季应崇的第一眼,她就很怜惜这个孤僻的小男孩。那是季应崇刚失去父母,日日消沉不语,是她总缠着季应崇说话,逗他开心,才让季应崇性情变开朗,尽管这个开朗是只对她。

而后,年纪再大一些,季应崇也渐渐正常,能和他人谈笑风生。温别衣心中欣慰,她喜欢的应崇哥哥,她希望别人也喜欢。她自问没有一丝愧对季应崇的地方,反倒让此人起了贪念。

媱慧注意到温别衣回来后便一直闷闷不乐,不禁关心道:“公主,可是陛下布置的课业太难了?”她只知公主昨日单独去做圣上下达的任务,却不知具体是什么。

“媱慧,你觉得季应崇如何?”温别衣练着字,没抬头,“你觉着他对我好吗?以后会不会变心?”

媱慧只当温别衣是婚前忧虑,笑着宽慰:“公主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侯爷对公主的好,奴婢一直看在眼中的。何况还有一起长大的情谊,就算不是情人也是亲人啊。”

“对啊,我以为我们是亲人的。”温别衣停笔,喃喃道。

媱慧并没有听清,温别衣也没有再说什么。

温别衣出书房,准备要去向皇后请安,媱慧收拾温别衣的草稿,发觉她练的字是“士贰其行”,练了满满一页。媱慧心中一惊,难道是公主和侯爷之间有什么矛盾?

温别衣闷闷地伏在父后的膝头,如小时候一般。

皇后在作画,见温别衣一直失魂落魄,问道:“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母皇让我查更北书院的案子,不太好查。”温别衣扯谎,“父后,儿臣有时想,儿臣真的适合做东宫吗?万一儿臣太蠢,岂不是容易被奸人所骗,那怎么对得起天下?”

皇后讶异,这案件有这么难吗?而后放下画笔,摸着温别衣的头,道:“也怪我们太纵容你,只望你开心幸福。你若不愿做这个东宫,那就罢了,父后去同你母皇说,给你招一个名义上的赘婿,让他帮你处理政事。至于你和长宁,两个人心在一起就足够,也怪长宁对政事毫无兴趣,只想同你在一起,不然他也可做你的帮工。”

“那不成,儿臣都多大了,还要父后去替儿臣传话,多羞人啊。”温别衣语气有些急,“而且万一招了一个别有所图的人怎么办?”

“儿臣不过是与父后抱怨一番,父后太大惊小怪了。若儿臣只当个闲散人,多的是人盯着儿臣想害儿臣,又怎能自在?儿臣既是母皇的孩儿,便躲不开这些东西。”

皇后笑了,唤她的名:“看来我们别衣是长大了,以前的别衣可不会说这样的话。别衣,人都有坏毛病,太轻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太在意。你生来便什么都有,心思散漫不知自己所求是何也正常,一切都随你的心来,你是永昌公主,你的容错比一般人多上许多。”

“无论如何,总还有我和你母亲。”

“父后说这种话,不是还是把儿臣当小孩嘛。”温别衣撇嘴,嗔道,“莫要这样惯着儿臣。”

“天真没有不好,你不必为此困恼,错的是那些利用别人天真的人。”

再见季应崇时,温别衣心情已然平复,她像素日一般亲昵地唤:“应崇哥哥。”

“别衣,你今日没课业吗?”季应崇本都打算自己去书房待一会,没想到温别衣竟是闲着的。

温别衣愁眉苦脸,道:“这不是梅疏风出事了,老师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如常上课,平白惹人非议。若梅疏风的罪真定下来,那老师也离告老还乡不远了。”

“老师遇到难处,我是有心想帮,但又怕我和梅疏风走得太近让应崇哥哥不高兴。”

“你都这样说了,我至于那么不近人情吗?”季应崇捏捏温别衣的脸蛋,“你想去就去吧,不过,还是要离梅疏风远一些。”

“既然这样,那你跟我一块如何?”温别衣摇着季应崇的手臂,“你这么不放心,那你就监视那个梅疏风,让他别总靠近我。我一个人去容易一叶障目,你就在旁边帮帮我。”

“自从你出宫住侯府,我们见面都少很多。”

温别衣都这么说了,季应崇自然也不会拒绝,拿手一点温别衣的额头,“你呀,还怪上我了,还不是我们的东宫殿下课业繁忙,我一个小小的侯爷,怎么敢扰殿下学习。”

温别衣嗔他一眼,“那我去换一身衣裳,乔装出行。”

媱慧服侍着温别衣更衣,关切道:“公主这不是和侯爷好好的,怎么早晨和奴婢说那种话,可把奴婢吓坏了。侯爷若敢变心,辜负公主,奴婢第一个不放过他。”

“媱慧,其实是我变心了。”温被衣严肃中带一点苦恼,“我喜欢上梅疏风,所以也怕应崇哥哥和我一般花心。”可不能让媱慧察觉不对,媱慧是她的人,就算她对媱慧有大部分信任,可还是要小心为上。

而且,季应崇在她身边必然安插了眼线,就算不是媱慧也是其他人,若让眼线察觉媱慧的异常,那可不好。

“啊?”媱慧嘴唇微张,面上是掩不住的讶异,而后下定决心,“天下男子多的是三妻四妾,公主不过喜欢两个人,也没什么过分。奴婢会帮公主保守秘密的。”

温别衣哈哈笑起来,换好衣裳,拿着佩剑,往大厅走去。

季应崇笑着迎她,道:“别衣,还有一件事,我方才忘了问。”

“我们的婚事,你同陛下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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