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帝书

繁体版 简体版
看帝书 > 踏没路 > 第19章 第 19 章

第19章 第 19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长宁侯在公主府前跪了一夜,这事传遍京城大街小巷。有想看热闹之人皆被侯府人拦于百尺之外,只得远远看着。

梅疏风正在同温别衣对弈,道:“公主说的哄人手段就是这个?有点辜负臣特意宿在府上欣赏了。”

不过就是下跪,这有什么稀奇的。原来公主是喜欢这种。

“不正好,他估计以为我把你带到公主府是为报复他,符合他对我的印象。若我只是窝在府中生气失意,反倒让他起疑。”

“公主是算到这一步了?”

温别衣摇头,道:“那也不是,有点想找人解闷。但若找媱慧、如黛,她们又要担心我。”

“臣也是会忧心公主的。”梅疏风熬了一宿,有些困意,勉强睁开眼睛,“看来,这局,臣要输了。”

都说寒窗苦读,那读书人挑灯夜读熬宿是常态,梅输风怎会如此困?自己常和如黛夜谈,倒是没有困意。

思及此,温别衣才想起,如黛提过梅疏风的怪癖之中就有宵寝早兴这一条,亥时前就会就寝,几乎是雷打不动。

“你一个书生,怎么连一宿都熬不起,难不成你平日里看书温习也从不过夜吗?”

梅疏风奇怪地看她一眼,像是她问了一个什么蠢问题,“公主,臣是修行之人,遵循生物规律,顺其自然,才是长久之道。至于读书,呵呵,臣看书向来只看一边足矣,无需温习,看的速度算快,也无需过夜。”

倒是前世和公主夜谈练出一些熬宿心得,可这个身体还不适应。他用手扶着额头,昏昏欲睡。

温别衣很想治他大不敬之罪,又觉着他眯眼困顿的模样甚是有趣,两种念头互相搏斗之际,面前的人竟是直直倒在棋盘上睡着了。

长得真标致,温别衣欣赏一会,去拿一旁的薄被给他盖上,不知怎得也生出困意,便到美人榻上歇息。

媱慧也知屋里的灯一直没灭,公主和公子估计是一宿没歇,也让人不要进去打扰,只是吩咐在厨房备着热饭菜。

虽不知两人具体做了什么,但孤男寡女共度一夜的事也就传出去了,渐渐演变成风流韵事。不过鉴于是长宁侯过错在先,众人只道是永昌公主可怜见的,情绪失控才做这档子事,也能理解。

圣上召见公主的口谕已然到公主府,可公主还迟迟未醒。鉴于圣上对公主的宠爱程度,传话的公公也只是宣旨后就告辞,并未强行要求公主随他们入宫。

温别衣醒来时,梅疏风还在睡,她洗漱一番吃了点心垫肚子便奉旨入宫去。季应崇还在外头跪着,她未看一眼径直上马车。

大致情况,圣上也有了解,唤温别衣来不过是确认一番:“别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如母皇所听到的那般。”温别衣淡然道,“季应崇对儿臣不忠。”

“可你看上去,并不伤心?朕看事情并非这般简单。”

温别衣思索一番,叹气道:“母皇,这是因为儿臣发觉自己也并非真心喜欢季应崇。大概是把亲情误以为是男女之情。”

“哦?那你同疏风可是两情相悦?还是意气用事?”

“母皇,您这也要过问?儿臣不想答。”

圣上失笑,前段时间搬出宫,今日又有小秘密,别衣这是反叛期到了?好事好事,她只怕别衣性情太乖巧受人欺负呢。

“好罢,你能处理那朕就不多管闲事了。”

温别衣嗔怪地看着圣上,道:“儿臣可没说母皇多管闲事。”

圣上收了笑容,道:“别衣,母皇也曾当过公主。不过,母皇当公主时虽有无上的宠爱,但却只是一个公主。你明白母皇的意思,能赐予你的权力,母皇从未吝啬过。你如今也长大,也该想想以后的路如何走,待母皇百年之后,你要替母皇坐稳这个位置。”

“是,儿臣不会辜负母皇的期望。”

那头,梅疏风刚醒过来,被侍女带去洗漱用膳。门外传来一声“别衣”的呼唤。

柳如黛能自由进出公主府,温别衣叮嘱过无需约束她。因而柳如黛拿着账本畅通无阻地进了内院,直奔依兰苑,却见梅疏风在屋内雕花红木桌上用膳,话音戛然而止。

“这个账本有问题——”

上次别衣坏心眼把她和梅疏风留在一块,好在梅疏风不欲和她交谈,免生尴尬。如今这面对面相撞,可不能失礼数。

“凌寒公子。”这人竟还没走。

“账本有什么问题?”梅疏风本就不饿,但公主府上的侍女可不听他使唤,他只好随便吃些。见柳如黛来,他立即放下碗筷,一副要谈正事的模样。

柳如黛本在犹豫能不能说,一想起上回饭局梅疏风也在,别衣也没叮嘱过她此人不可信,便放下戒心,“这个账本是用了密语,没有解密的对码看不懂。”

“这是什么账本?”

“季应崇的,别衣想从这挖季应崇的关系网。”

那对公主来说很重要了,梅疏风伸出手,“拿给我看看吧,兴许我能解开。”

“哦,好。”柳如黛把账本递给他,装作很忙地看下人们收拾碗筷。

梅疏风翻看一阵,道:“这个不是数字,那就像是和书对正,若不是背下来的书籍,那就是常翻看的书籍。他卖李谦的璃吻衔珠戒是五千两银钱,不久前的事,我拿此账对照倒推一下。公主把季应崇常看的书籍告知我,也许可以解开。”

别衣的意思不是说这个梅疏风只想阻扰她婚事,其他一概不管的。这人一直冷眼旁观,现下还会帮忙?柳如黛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那就劳烦凌寒公子了。”

梅疏风则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又习惯性这样做了。

温别衣解开披风,媱慧接过,两人从外头进来。温别衣一看柳梅两人在交谈,笑道:“今日这般热闹?”

柳如黛便和她说账本一事,两人亲亲热热地往炕上一坐,又开始讨论昨日的捉奸计划。

梅疏风边看账本边听着,蓝巧是何人?

前世,他对此人并无印象,按公主的说法,难道是死在贼人手中了?看来今世的许多事和前世都不太一样了。

“臣以为,蓝巧此人不能全信。”

“为何这样说?”

“她出现得奇怪,且她一个为自保的人,愿意入侯府已够有胆识,还主动提出涉险帮公主,未免过于有胆识了。要知,若季应崇一怒之下杀了她的可能性不小,她看上去太矛盾了。”

温别衣略回想一番,道:“水至清则无鱼,人本身就是矛盾复杂的,又不是谁都似你一般心如明镜。”

“公主所说也有理,也许是臣多心。照她所言,她和章瑜情投意合,章瑜拿命换她赎身。可凭臣对章瑜的了解,他并非如此深情之人。这是疑点一,你们能想象自己用命去为一个人赎身吗?这个思维方式有问题,若是想为心爱之人赎身,怎会想到用命去换呢?这个不对等,不是说价值,而是说不应当这样想。”

“除非蓝巧待在绾丝楼只有死路一条,这便说得通。疑点二是,两人之间情深意重,能交付性命的关系,臣却没从公主口中听出蓝巧对章瑜有何特殊情感。她心上人尸骨未寒,她一对季应崇无怨怼之意,二对和季应崇亲昵无抵触之意,这不奇怪吗?”

柳如黛目瞪口呆,心道梅疏风竟能说这么多话。

温别衣蹙眉,“难道你的意思是她应该给章瑜守贞吗?”

“也不至于如此偏颇,只是举止不似伤心。”

“章瑜对蓝巧一往情深,不代表蓝巧也得以此感情回应他吧。”

梅疏风一愣,合上账本,道:“这倒也是,天底下没这样的道理。”

柳如黛也点头赞同,别衣和季应崇之间不正是如此。想起这事,她道:“别衣,你就真让季应崇在外边一直跪着?不碍眼吗?”

“他愿意跪就让他跪,我也只能让他受受皮肉之苦。他只是跪上几日,我可是失去一位如意郎君。”

柳如黛哼一声:“那也是便宜他了,总有他追悔莫及痛哭流涕的一天。”

温别衣还未说话,梅疏风却先开口:“要他追悔莫及做什么?公主只需把他压在脚下,就够他痛苦一生了。”

温别衣也附和道:“对啊,他的后悔值几个钱。他想要的是那至尊之位,又不是我温别衣的一心一意。”

“哎,我可想,季应崇和你终究是多年情分,就算掺杂假也并非无一丝真。”柳如黛露出愁容,“若他全然是假意,又怎能装得这么好,总归是情思抵不过野心。”

“谁知道他呢,你不是方才还义愤填膺,怎么现在反倒替他说起话了?”

柳如黛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若我嫁于符坛,有朝一日他要和你作对,肯定也不会顾忌我。”

“人家都不认识你,你倒是已经想着和他成亲了,瞧你这点出息,不害臊吗?”

柳如黛气急道;“别衣!我就是打个比方,你还取笑我,我对他已经放下了,好吗!”

两个人又是一阵打闹。

梅疏风想,有点吵。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