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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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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里的环境实在有些逼仄。

陈宴秋抱着膝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屏住呼吸听着外头的动静。

仿佛被一双手捂住了双眼,陈宴秋只能看见浓郁的黑暗。在视觉失效的时候,听觉和触觉就被无限放大。

咚,咚,咚。

心跳声在狭小的方形空间里激荡,宛若空谷的回声,涤荡了一层又一层。

鼻腔里充斥着木箱子内部发霉腐烂的气息。箱子质地粗糙,有的地方生着尖利的小刺。陈宴秋方才进来得急,胡乱就缩了进来,那些小刺扎在他的身上,带来尖尖麻麻的痛感,却也能让陈宴秋保持清醒。

陈宴秋丝毫不敢动。

钱乐坐在桌子旁,牢牢盯着房门口,擦了擦脸上的汗。

来福在大衣柜里头捂住自己的嘴巴,在心里默默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三人都听见了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混乱的脚步声。

终于,陈宴秋听见房门被“砰”地砸开,说话的是一个男人:“小子,这里就你一个人?”

钱乐语气如常,听上去甚至有些谄媚:“官爷,就我一个人,没别人了。”

“你说没人,那可由不得你。”

陈宴秋听见那人下令:“给我搜。”

他瞪大眼睛,全身寒毛倒立,一下子紧张起来。

钱乐似乎还在争取:“官爷,这屋是老板住的,现在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没什么好搜的……”

为首的那人不耐烦了,陈宴秋听见有人被踹倒的声音,还有钱乐小声的惊呼。

“你话这么这么多?”那人说,“若是没人,我们自然搜了就走,还没你说话的份。”

钱乐这下不敢吭声了。

屋子里的脚步声一下子就凌乱起来。

皮靴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异常清晰,嗵,嗵,嗵,仿佛有许多人在自己的头皮上跺脚,惹得陈宴秋头皮发麻。他几乎忘了呼吸,死死屏住神。

因为他听见有一个人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终于,他听见有人问:“这箱子是干什么的?”

声音非常非常近,就像是贴着陈宴秋的头顶。

“官爷,这里头装的都是些被褥枕头,不值几个钱的。”钱乐颤着声音答,不知是疼的还是紧张的。

“打开看看。”

陈宴秋全身一下子僵直住。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一瞬间,全身的感官都被放大,陈宴秋清晰地听见那人将手放在了箱子的锁扣上,“咔”的一声,锁扣被打开。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变慢了一样,陈宴秋用尽全力往后挪,惊恐地看着那箱子一点点、一点点被打开一条缝,甚至透出些光亮来,白白的一条线,在他的视线里越来越宽——

“别搜了!”突然,一道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那条白线“哐”地一声,又与黑暗融为一体。

陈宴秋被吓得脑袋一团浆糊,还没办法思考,只能怔怔地听外头的人讲话。

“怎么不搜了?”

“哎呀,这家老板交了钱的,做做样子就行了,怎么还查到人家老板的房里来了……”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后,又逐渐归于寂静。

屋里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陈宴秋不确定那些禁军走远了没有,不敢出来,只能怔怔地看着前头,在心里疑惑着。

结束了?

他们应该不会再过来了吧?

终于,钱乐跑过来打开箱子盖,对陈宴秋道:“王妃,他们走了!”

陈宴秋觉得自己的发丝都被冷汗浸透了,听了这话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整个人都软了身子,靠在箱子里轻轻喘气。

来福也被钱乐从柜子里头扶了出来:“王妃,没吓着吧?”

陈宴秋勾了勾嘴角,理着鬓边的头发对来福苦笑,摇了摇头。

“钱乐,他们踢你了?”陈宴秋看着钱乐担心道,“没事吧?”

钱乐对他拍拍胸脯:“王妃放心吧,那点力道对我来说没事。”

几人在房里头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决定出去。

来福扶着陈宴秋,慢慢在走廊上走着。

那些禁军显然不只是“搜人”这么简单,他们也拿了不少房客的钱财。此刻,不少房客正站在走廊上不住地咒骂,说得尤其难听。

但更多的人却是苦着脸,沉默地收拾着自己屋里的一地狼藉。

小酒娘站在楼梯边上,见陈宴秋走进,对他们悻悻笑道:“事出突然,让王妃见笑了。”

陈宴秋对她摇摇头:“错不在你。”

几人说了几句话,正要回去休息,不料又有小二找到小酒娘:“老板娘,好像有人要寻这位公子。”

小酒爹娘没有对店里人暴露陈宴秋的身份,是以店小二只把陈宴秋当成了落难的贵公子。

“什么?”陈宴秋惊了。

禁军不是刚走吗,是谁在找他……

他正这么想着,楼下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只是来找一个人。”

陈宴秋一惊,忙跑到栏杆边,往一楼看去。

只见两个白衣书生站在楼下,一个温和地笑着,拿着一副画像同在茶馆里吃茶的乞丐们解释,另一个扯着旁人的衣服乖乖地等着,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不知几位兄台可有见过他?年纪不大,十九岁左右,个子不算高,生得白净……”

是陈冉和安幼禾!!

陈宴秋立刻抓住老板娘,语气激动:“老板娘,楼下的那二位是我朋友!”

经过一番周折,陈宴秋同崔明玉终于见上了面。

此时已然入夜,几辆小小的马车停在崔府门口,陈宴秋被来福扶下马车,看见了提着灯笼等在门口的崔明玉。

纵使有了心理准备,见到陈宴秋的模样时,崔明玉还是眼底一酸。

昔日被荀淮养得白白胖胖、笑容满面的少年在躲躲藏藏的这几日里迅速消瘦了下去,眼底有着一块明显的乌青。陈宴秋穿着粗糙的麻布衣裳,头发散乱,额间有着一道带血的伤口,脸上和手臂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划痕,瞧着好不可怜。

陈宴秋见了崔明玉,立刻对崔明玉笑了:“崔大人!”

在陈宴秋眼里,崔明玉也显得有些狼狈,连日的操劳让原先谪仙一样的人也憔悴了不少,同样的白衣,此时却显得有些单薄消瘦。

崔明玉提着灯笼给陈宴秋照明,一同对陈冉与安幼禾道:“进去说。”

他早就给陈宴秋准备了鸡肉粥,等陈宴秋喝完一碗热乎乎的粥,崔明玉这才开口。

“王妃,我得到消息,皇上前些日子下了一道密旨,要王爷放弃娄山关,即刻回京。”

“什么?!”

此话一出,屋里的人皆是震惊不已。

陈冉骇道:“王爷才打了胜仗,不乘胜追击,反而在此时撤兵,不是给燕军制造机会吗?”

这里头的关窍,连他都想得明白!

“我也是才知晓此事,”崔明玉眸色沉沉。“如果我没猜错,皇上应该是要对王爷下手了。”

陈宴秋将将回暖的脸色又重新变白:“那王爷他现在有危险吗?”

崔明玉对他摇摇头:“我相信王爷的能力,皇上现在应当还奈何不了他。”

“比起王爷,我更担心王妃你的安全。”

陈宴秋知道崔明玉的意思。

心里的牵挂,既是勇气也是软肋。

荀淮没有什么亲人,若是薛应年想要牵制住手握大军的荀淮,陈宴秋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正是因为如此,薛应年才会这样大张旗鼓地想要把他抓起来。

崔明玉修长白净的手指挑着烛火,对陈宴秋说:“王妃,恕下官无礼,但是这京城你是决计不能待了。”

“我知道,”陈宴秋对崔明玉点点头,目光坚毅,“崔大人,我该怎么做?”

崔明玉见陈宴秋毫不犹豫地答应,这才松了一口气,一直绷紧的神色堪堪放松了些:“明日,我想办法送你出城。”

翌日清晨,天色将将亮了个灰白色的影子,十几辆押送着粮草的军车便在一阵嘶哑的声响里停在了京城城门。

守城的兵士立刻把他们拦下:“等一下,干什么的?”

不知怎的,这次带着粮草辎重队的官员看上去是个文官,瘦瘦弱弱的。他把出入凭证和文书递到守卫跟前,陪笑道:“守卫大哥,是送到娄山关的粮草,前些日子上头报备过的。”

这也确有其事,只是最近禁军似乎在抓什么人,守卫忍不住多问了几句:“你是个文官吧?怎的还担了这送粮草辎重的活计?”

那文官听了这话,脸倒是一下子红了。

他跳下马,先是左右看了看,这才从摸了怀里摸了块沉甸甸的银子塞进那守卫的手里,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活计可是我家里人找了不少关系求来的,金贵得很。大人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守卫听了这话,心下了然:这恐怕又是哪家的贵公子,捞了个肥差走过场了。

能干这活的都是人精。守卫不动声色地收了银子,把凭证和文书还给他,对他摆摆手:“那快走吧,别耽误了正事。”

“欸欸欸,谢谢守卫大哥。”文官立刻骑上马,对身后浩浩荡荡的车队做了个手势。

那些压着粮草的车“吱呀”一声,又开始行进起来。

陈宴秋与来福躲在封闭的粮车里捂着嘴巴,他们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出。

“明日我会让陈冉送粮草辎重出城,到时候你们就躲在粮车里,混出城去。”

昨日崔明玉这样说,陈宴秋尚未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现在待在粮车里头,陈宴秋才觉得甚是磨人。

这粮车走得实在太慢了!

粮车载重大,陈宴秋待着的粮车又在整个车队较为靠后的位置,此时正以急慢的速度一点点往前头挪。

陈宴秋心底着急,他扒着一条缝隙,从里头往外望,看着石块砌成的城门离自己越来越近,心底终于雀跃了起来。

他正高兴着,却突然听见那守卫喊了一声。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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