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回来了？”见开门的是小齐，二嫂笑着问：“啥时候回来的？”

“大前天吧。”小齐笑着说。

“你自己回来了？”二嫂笑着问，“小霞哩？”

“屋里呢！” 小齐说。

“来了，嫂？”小霞从卧室里走出来，一脸的憔悴困倦，勉强笑着问好。

“刚睡起来？” 二嫂笑着问。

“有点儿不舒服。”小霞懒洋洋地说。

“叫阿姨！”二嫂笑着催五岁的儿子。

小侄子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阿姨，小霞蹲下身，抱了抱孩子，笑着说：“好，乖。”

“没事儿，不舒服躺着吧。” 二嫂笑着说着，一边进了客厅，问：“咱爸不在？”

“说去洛阳见个朋友，”小齐说，“今天早上走了。”

“今天回来不回来？” 二嫂问。

“他说可能要在那儿待一段时间。” 小齐说。

“那咱中午吃啥？” 二嫂笑着问。

“我去买点儿熟菜吧，”小齐说，“俺哥哩？”

“下班就来了。” 二嫂说笑着。

“你们吃啥？”小霞说，“我给你们做。”

“不用，不用，”二嫂笑着说，“我做吧，菜买现成的，吃米饭吧，焖点儿米就行了。”

小齐买菜回来，二哥和三哥一家也都来了。小霞本来在客厅陪哥嫂说话，见小齐回来，推说不舒服，回屋关上了门。

“咋啦？”二嫂笑着悄悄问小齐，“吵架了？”

“吃吧，“小齐端过一摞盘子，把熟菜倒在盘子里，一边说：“咱吃吧！”

“这么快就吵架了？”二嫂笑着问，“我跟恁哥过了有半年才开始吵了呀。”

“胡说！”二哥笑着说。

“咋不是？”二嫂笑着说，“那一天你吵我，我回娘家了。”

“我咋不记得呢。”二哥笑着问。

“你吵我的每一回你都不记得，”二嫂笑着说，“我记得一清二楚。”

“你还记得恁头一回吵架哩？”三嫂笑着说，“我都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是我从来没有吵过你。” 三哥笑着说。

“你拉到吧，”三嫂马上笑着说，“你还没吵我哩，你差点儿没打我？”

“啥时候啊？” 三哥笑着问。

“上回跟恁同学一块儿吃饭，”三嫂笑着说，“你喝多了，不让你喝了，你没差点儿打我？”

“不记得了。” 三哥笑着说。

“你是假装不记得，”三嫂笑着说，“借口喝多了，我觉得你一点儿没喝多。”

“我觉得恁弟兄们都大男子主义，”二嫂笑着说，“从咱爸开始，应该是遗传咱爸了。”

“我们马上要做生意，”小齐一边给两个哥倒酒，一边生气地说：“她家一分钱不出，光让我自己想办法！”

“你不是说她家开煤矿的？”二嫂先含笑扫了其他人一眼，问，“开煤矿的。。。”

“赔了！”小齐说，“关了，说欠了不知道多少钱，要不这次做生意一分钱不出，还想要彩礼哩！”

“她家到底啥情况啊？”二嫂笑着问，“你过年跑了一趟。”

“真偏真远呐！”小齐苦着脸说，“我早上坐火车出发，到她家天都黑了，十几个小时，坐火车，倒两回汽车，最后还得步行一个多小时---正儿八经的农村！”

“哦，”二嫂看了一眼其他人，幽幽地说，“家里是农村的。“

“山上有几亩地，”小齐说，“家里还养着猪！“

“恁准备去郑州做生意哩？” 二哥问。

小齐点点头，嗯了一声。

“中不中啊？”二哥接着问，“做生意风险大得很啊，好多人本儿都亏没了！”

“郑州生意好做，”小齐说，“它是批发市场，她姨才做了几年，去年房都买了。”

“她姨是她姨，”三哥说，“同行不同利，恁做生意有把握？”

“她姨客户小霞都认识，”小齐说，“关系还都可好，厂家也熟悉，轻车熟路，不用从头开始，两眼一抹黑。”

“要多少本钱啊？” 三嫂小心翼翼地问。

“现在不用买柜台，”小齐说，“租个柜台，进进货，有点流动资金，得两三万块吧。”

二嫂迅速地把其他人挨个瞅了一遍，笑着说：“谁家一下拿出这么多钱？”

“回去想想办法吧，”沉默了一会儿，二哥率先说，“多少看能不能给你弄点儿。”

“回去看看吧，”三哥跟着说，“看能不能给你借借。”

“咱爸是不是怕你找他借钱，”二嫂忽然笑着说，“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