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军，”小霞笑着叫，“这张支票给走一下吧？”

“拿来呗！”东军有点勉强地说。

“账从你这儿走，”小霞笑着说，“票还得从你这儿开啊！”

“开开呗，”东军笑着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话音未落，商场里突然一片漆黑，引起一阵惊叫。

“这生意，”卫老板叹着气说，“还停电哩！”

“就是，”小齐问，“这段时间生意咋这么差呢？”

“这不该夏收了吗，”卫老板说，“每年夏收不都这样儿？”

“夏收跟咱有啥关系？” 小齐问。

“咦！”卫老板说，“人都回家收麦了，谁还买东西哩？”

“得多长时间啊？” 小齐问。

“河南麦子还得一个月，”卫老板说，“你算吧！”

这时，两个人拖着一个小孩儿来到东军柜台前，探头仔细辨认了一会儿，问：“东军？咋停电了？”

“小六？”东军认出是谁后，站起来笑着问：“恁咋来了？”

“没事，”小六一边递烟一边笑着说：“来看看你呗，上楼刚好停电---生意好不好？”

“还可以吧，”东军把香烟推开，扶了扶腰带，笑着说：“你干啥哩？”

“这不在家没事，”小六笑着说，“看看能不能来找个柜台卖点啥。”

“柜台有吧，”东军说，“那边兆安说往外租哩，问题是你卖啥？”

“俺没做过生意，”小六笑着说，“不知道卖啥，你给参谋参谋呗，来这儿了还不麻烦你，老同学哩！”

“你没厂家没客户没经验，”东军为难地吧咂了下嘴，说，“不好干呐！这儿都是给人家干一段时间，积累点儿厂家客户再自己干，好干起来。”

“我一大老爷们，”小六笑着说，“谁要哩？”又指着身边的女人笑着说：“小普也没人要啊！”

“也是，”东军挠挠头，说，“那你卖大路货，4007，4148，发光管，慢慢再添点儿二极管，三极管。”

“你这儿啥好卖的？”小六笑着说，“我也帮你卖卖。”

“我这儿都是好卖的，”东军笑着说，“给你点样品摆摆呗。”

“中，中，”小六忙笑着说，“谢谢，谢谢！”

“兆安？”东军扯着嗓子喊，“兆安！”

“干啥哩？”一个黑影走过来，问，“中午请吃饭哩？”

“给你找个用柜台的，”东军笑着说，“你中午不请吃饭？”

“谁啊，”兆安问，“谁用柜台哩？”

“俺同学，”东军指着小六笑着说，“他想来做生意哩，我说让他用你柜台吧。”

“中啊，”兆安说，“恁同学了，还有啥不中哩？”

“那走吧，”东军笑着说，“中午你请客。”

一帮人走后，小霞悄悄对小齐说：“东军让他同学上啥不好，非上发光管？！”

“你说刚才那个？” 小齐问。

“可不是！”小霞说，“真会出馊主意！兆安离咱这么近，啥意思？要不是我让他帮咱开票，非怼他几句！”

“支票终于开来了，”小齐叹口气，说：“给恁家人两千块钱，咱存折就一千多块钱了！”

“好歹把他们打发走了，”小霞说，“咱好好挣钱吧！”

这时，传呼响了，小霞去回电话，回来说：“他说发光管质量不中，不能用。”

“谁呀？”小齐吓了一跳。

“思达。”小霞说。

“咋回事？”小齐焦虑地问。

“奇怪得很，”小霞说，“说六千只不中，一批货，要不中一块儿不中，四千只还能用。”

“那咋办哩？” 小齐问。

“他也没说啥，”小霞说，“让给他换一下。”

“咋给他换哩？” 小齐问。

“几千只管子杨国红说啥不会跑一趟，”小霞摇摇头，说，“谁知道他再送来的能不能用哩？”

“那谁那儿还有啊？” 小齐着急地问。

“咱商场都是积压货，”小霞说，“不敢给他，栾晶那儿有正品。”

“我去问问她。”小齐自告奋勇地说。

“好，你去吧。” 小霞笑着说。

过了一会儿，小齐回来对妻子说：“她就三千只了，还一毛三，还不想给。”

“我就知道她，”小霞说，“太贵，不要她的！”

“那咋办？”小齐又焦虑起来。

小霞想了想，说：“找李科长吧！”

“兰姨不是不让她给咱货？” 小齐问。

“尽量说呗，”小霞说，“我去试试！”

过了一会儿，小霞回来笑着说：“她明天送过来，我还要了其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