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我听说你住院了？这是怎么回事？”齐子黎的声音透过电话都能听出着急之意。

“小病而已，已经好了。”饶温清一边看着文件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说的小病通常都挺严重的，我可不信你。不行，你在哪家医院啊我今天抽空去看你。”齐子黎表示得亲眼目睹才放心。

“不用，我已经出院了。”饶温清把手机从右手递到左手，拿起笔开始写字。

“这么快？你是不是又偷偷出院的？你可别硬撑啊我告诉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你看谁跟你似的把工作当饭吃？”齐子黎了解饶温清，所以很担心。

饶温清知道他这么说下去肯定没完没了，索性转移话题：“连善欢是不是找过你？”

“你怎么知道？”一点没发现自己被套路的齐子黎很坦然地回答：“他去找你了？”

饶温清得到肯定的答案，放下笔认真地叮嘱他：“以后别跟他说我的事了。”

齐子黎不明所以：“为什么？我看连哥挺关心你的啊，我是不是给你添乱了？”

“没有，”饶温清安抚他，轻叹一口气：“只不过，我不想跟他有太多往来。”

齐子黎还是懵，不过他了解饶温清，知道他不想说的根本不会多说，所以也不再追问，只是下意识地帮连善欢说了句好话：“行吧，但连哥这个人真的不错，你不要总对人家有偏见。”

饶温清觉得好笑，他什么时候对连善欢有偏见了？

“有机会我再跟你细说吧，我自己现在也挺乱的。就这样，我先挂了。”

连善欢气势汹汹冲进来的时候，前台的小姑娘压根没反应过来，她边小跑着跟在连善欢后面边喊：“这位先生，您找谁？您先等等，您不能进去！先生，先生您等等……”

连善欢一米八多的个子，二话不说把大长腿一迈，一个小姑娘哪里追的上，一直跟到办公大厅也没拦住，倒是惹得所有员工都往这里看。

蓝凡音远远就看到连善欢往饶温清的办公室走，赶紧出来拦在前面：“连警官你怎么来了，你找饶律师吗？饶律师……”

连善欢却直接越过她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了，两个女孩子跟在他身后不知道该如何向饶温清交代，一脸为难地看着饶温清。

饶温清早就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看连善欢进来他也只是挥挥手示意两个女孩出去。她俩没拦住人生怕饶温清发火，得到指令赶紧转身出去顺带懂事地关上门。

“你怎么会在这里？”连善欢语气实在算不得好。

饶温清反问：“这是我的律所我在这有什么问题吗？”

连善欢隔着桌子和他对视，眼神带着压迫：“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饶温清坐下，避开他的眼神：“我出院了，看不出来吗？”

就是因为知道他出院了连善欢才生气：“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出院日期是大后天。”

他今天专门起了个大早煮了粥带去医院看他，结果被告知人已经出院了，连善欢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身体很好，就不牢你费心了。”饶温清语气很平淡，但说的话却有些伤人。

连善欢眉毛紧皱，眼神不善地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点言不由衷的表情，但他失败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过了一天又这样了？

最终还是他先败下阵来，他站在原地抚了抚额，有几分颓废：“饶温清，我真的看不透你。你到底怎么了？”

饶温清低着头沉默了很久，久到连善欢以为他不打算开口时，他的声音却突然响起，带着几分有气无力：“我只是……不想重蹈覆辙。”

连善欢的眼神满是不解，他们都没有过去，重蹈哪门子的覆辙？

他望着饶温清，很想问清楚，饶温清却不给他机会，他说：“你走吧。”

轻轻一句话却让人很不好受，连善欢闭了闭眼平缓呼吸，走上前，把手上拿着的档案袋扔在他面前：“你要是想对张家下手，提防他背后的人。”

言尽于此。

他潇洒转身走了，不再多看饶温清一眼。

他离开的步伐比他来的时候还要迅捷，表情也更生气更可怖，所有人都自觉给他让路，生怕自己挡道会无辜遭殃。

他走后，饶温清闭着眼睛放空了一会，才拿起桌子上的档案袋，厚厚的牛皮纸好像还残留着刚刚那人的温度。

里面是厚厚的一沓资料，关于张氏父子这几年恶意竞争、违法吞并的罪证，这桩桩件件，随便拎出一件都分分钟能让一家企业关门大吉，但张家偏偏完好无损地撑到了现在，每当出现危机时，都会突然出现救世主一般，每次都是大事化了小事化了，回回都能成功逆转，说他背后没有人罩着，任谁都不相信。

刚刚连善欢提醒他要提防张家背后的人，也就说明连善欢也没查到这个人的线索，如果此时饶温清轻举妄动，反而容易陷入险境。

他继续往下翻，看到了一张摩托车的照片，还有几张很模糊的照片，能看出应该是那天骑着摩托车的人，只不过从是路边监控截下来的，看不清样貌。

再往后是一份笔录资料，上面交代了他们是受一个神秘人指使，要致饶温清于死地。

看样子连善欢抓住了这两个人，只是他们只交代了有人通过电话让他们对饶温清下手，并提供了饶温清的资料和常去地点，钱也是直接打到他们账上，他们全程都没跟对方见过面，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所以现在的关键就是要证明买凶杀人的就是张家荣，到时即使是杀人未遂也够他受的。

这种查案的事显然很需要连善欢帮忙，可是某人刚刚才毫不留情地让他走。

算了，先放着吧。

连善欢一路狂飙回到局里，进门前他还尝试调整一下自己的表情，让自己脸色别太难看，但无奈他根本笑不出来，所以看起来还是十分凶神恶煞。

警局的人都跟连善欢打招呼问好，但在看到他的脸色后又自觉闭嘴，生怕触了他的霉头。曾现看连善欢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示意其他人继续工作，自己着他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