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善欢狠狠地踹了椅子一脚，椅子直接翻倒在地，但他还是不解气，气呼呼地在位置上坐下。
曾现扶起地上的椅子，直接坐在他办公桌上，小心打量着连善欢：“老连，出什么事了？我觉得我现在给你一把火你都能直接原地爆炸。”
曾现可能是唯一一个敢在这种时候靠近连善欢的人了，因为他足够了解他，知道他也就是看着吓人，其实哪怕发脾气也不会殃及无辜。
连善欢觉得他现在非常需要找个人倾诉一下，他快憋屈死了。
“你说！一个人对你的态度时好时坏，忽冷忽热，这是为什么？”
但显然连善欢是病急乱投医了，曾现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他压根不带思考就说：“那能是为什么，就是懒得搭理你呗。”
连善欢皱眉：“可是有时候态度也挺好的啊。”
“那你对犯人态度还时好时坏呢，心情好的时候就应付一下，心情不好就横眉冷对的。”曾现一通瞎分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连善欢竟然觉得还挺有道理，愣了愣，回想饶温清对自己的态度，好的时候也不算太好，但坏的时候是真坏，之前他以为是饶温清本性淡漠，但现在看来好像……确实是不太愿意搭理自己。
但其实这并不是他最在意的，让他最郁闷的是自己对饶温清的感情好像已经收不回来了。
最近他频频被饶温清拒绝，饶温清跟他说话态度不好，他就会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虽然一直无果但他确实一直惦记着这个事。
现在仔细想想，他们从刚认识的时候饶温清就是这种态度，为什么那个时候他能轻松接受，现在却受不了呢？
昨天在病房的时候，他以为跟饶温清和好了，回去的路上嘴角都下不来，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还很亢奋，这种陌生的情绪他已经很多年没体会过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绪完全是跟着饶温清走，这个情况……不太妙啊。
曾现看连善欢半天也不说话，苦着一张脸，觉得很新鲜多看了好几眼，好奇地问：“你这是什么表情？欲求不满啊？”
连善欢瞪他，还真被说中了，他现在可不就是欲求不满嘛。
“小现子啊……”连善欢语重心长的语气成功让曾现打了个冷战：“你觉得饶律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饶律师？”曾现回忆了一下这个人，记忆力一向很好的他自然一下就想起来了，把他的资料在脑子里过一遍，然后描述道：“挺好的啊，长得好，又有修养，感觉还很有钱，而且他是数一数二的精英律师，应该是很厉害的。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他了？”
连善欢不理他，又紧接着问：“那你觉得，他做男朋友怎么样？”
“当然好了，黄金单身汉，有钱又有才，跟他谈恋爱应该挺幸福的吧……”说到这曾现突然倒吸一口气，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不是吧老连，你真看上饶律师了啊？”
连善欢坦诚：“是啊，怎么，不行啊？”
曾现挠挠头，斟酌言语：“也不是不行吧……就是饶律师那么优秀，不忍心让你嚯嚯了人家。“
“？”连善欢黑人问号脸：“你胆肥了是吧？”
“不敢不敢。”曾现马上怂了，摆手道：“不过你确定饶律师也喜欢男的吗？我看着不太像啊，万一弄错了可太尴尬了。”
连善欢回忆起之前相处的种种，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我很确定。”
曾现看他这么笃定也不再打击他：“行吧，那你要追他吗？”
“现在恐怕有点难……他刚跟我翻脸了。”连善欢很愁。
曾现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无能为力：“恋爱方面兄弟我也是经验匮乏，爱莫能助啊。”
连善欢无情拍掉他的爪子：“我也没指望你能帮上什么忙，我自己的感情自己把握。”
“那你还这么摆着一个苦大仇深的脸干什么？把外面那群人吓得气都不敢喘。”曾现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废话，他现在完全不搭理我，我不苦大仇深难道还要满大街放鞭炮庆祝吗？”
曾现临走前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既然你确定饶律师喜欢男的，那他知道你也喜欢男的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啊，连善欢一拍脑门，突然找到方向了。
“小现子你居然还有点用，中午加鸡腿啊。”
“好嘞。”曾现笑嘻嘻地出去了。
连善欢还在思考人生大事时，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却响了。
“善欢啊，你上来一下吧。”于诚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好的领导，这就来。”连善欢应了一声。
于诚的办公室在三楼，平时没大事他也不下来，所以其实连善欢跟他平时打照面的机会不多。一般只有大案子会直接通过他交给连善欢，所以他电话一打来，连善欢就知道自己有活干了。
连善欢敲了两声门就进去了，于诚看他进来客客气气地让他坐。
“我站着就成，有什么事领导您交代。”连善欢就站在他对面，左腿微曲，很是随意。
于诚对他这样也见惯不惯了，便直接切入正题，把他正在看的文件夹递给他，连善欢接过来，边翻边问：“这回又是什么案子？”
“连环车祸。市派出所认为是普通的车祸，但受害者家属一直坚称是故意杀人，就转到我们这了。”于诚说话的时候总带着一股官腔。
“行我知道了，那没其他事的话我下去了。”说完连善欢就打算离开了，却被于诚喊住。
“善欢啊，我听说你最近还在查其他的案子啊？”
连善欢知道他在试探自己，所以也谨慎回答：“嗯，我姐姐要离婚，我帮着查一点我姐夫的事。”
“那你可查到什么了？”
“当然。”连善欢说这话的时候专门留意了一下于诚的表情，发现没有任何变化，于是接着说：“我亲自出马，自然能查到不少。不过都是他公司经营上的问题，您也有兴趣听听吗？”
于诚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问太多，所以适时而止：“不了，只是这毕竟是私事，不要耽误正事才好。”
“放心，我会做好本分的事。”
于诚笑了起来，眼尾有好几道皱纹：“那就好，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