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宴子都上半身，伸手往墙壁那边摸索。

宴子都整个人都贴着墙壁了。

王阶打算把他翻回来，因此坐了起来。一手轻轻地握住宴子都的肩膀，慢慢的把他转回来。

这下好了，没贴着墙壁。

平躺着的宴子都身体绷得很紧。

王阶碰到他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对方一点也不放松。指不定梦里刀山火海呢。

王阶的抬手抖了抖氅衣，手不经意划过宴子都胸前。

宴子都此时又翻了个身，很执着的往墙壁那边贴。

王阶皱皱眉头，叹了叹气，像刚才一样把人翻过来。

宴子都浑身僵硬，被王阶手动翻过来。直接转个半圈，面朝着王阶的这边侧躺着。

王阶终于把氅衣盖在两身身上。

而后他仰面躺了下来，闭上眼。

睡意朦胧之时，还不大放心的抬手摸摸宴子都另一边有没有盖好外衣。

他的手刚凑近宴子都的腰，后者身体猛的一弹。

紧接着发出一声巨响！那是脑袋撞上墙的声响！

王阶吓了一跳，骇道: “子都？！”

要是王阶没猜错，宴子都应该是脑袋磕墙壁去了。

做个噩梦反应这么强烈，王阶还当他是梦未醒，连忙道: “没事吧？”

宴子都磨牙道: “你在干什么？”

王阶挨到人，发现宴子都身体很不对劲，他问: “你冷麽？”

宴子都推开他，道: “不冷，我很热。”

王阶道: “抱歉，把你吵醒了，我是想给你盖点衣服来着。夜里凉。”

宴子都闭口不言。

黑暗中，平日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宴子都虾米一样弓着身，背对着王阶。

王阶没听见他说话，还以为他撞得厉害了，疼的说不出话来。

于是轻声道: “撞到什么地方了？流血没有，疼得很厉害麽？”。他说着伸手去找宴子都的脑袋，他认定对方是磕到头部了。

殊不知，他越说，宴子都越是无可忍耐的磨牙。

宴子都猛的攥住他作乱的手，声音低沉: “我没事，你快睡吧。”

“到底有没有事？” 王阶心里着急，撞出那么大的声响。

就算现在人清醒，他也怕万一就这样睡着了会有个好歹。

不开玩笑，这种事情他见过，开始是没什么大碍，人还能活蹦乱跳。

但运气不好的，会出事。大夫们说那是脑袋内伤，有时候爱头破血流还让人害怕。

不是王阶非要往坏处想，他有这个不好的习惯，把事情的坏处都想遍了，才能有效应对。

宴子都简直要疯掉。王阶的声音如魔咒，让他快要不管不顾的发狂。

料想发狂自己将无法承受后果，而苦苦压抑。他声音又低了很多，道: “没事，不痛。”

王阶嘱咐说有什么不舒服要及时告诉自己，不要硬撑之类的。

宴子都胡乱应，王阶便真的睡了。

半夜鸡鸣，王阶又醒了，他摸了摸宴子都，还摇了摇他，把人摇醒。

宴子都无奈发出低沉的气音: “怎么了？”

王阶慢声道: “没事儿，我看看你睡着了没。”。他其实是确认人有没有撞出问题，也不好说自己是看宴子都还有气没。

王阶问完继续睡。等到村里第二次鸡鸣，王阶闭着眼睛伸手往边上找宴子都，又把人摇醒。

宴子都丝毫不见生气，轻轻地问道: “睡不着麽？”

王阶道: “不是，我就是看你睡着了没。”

宴子都发出沉闷的笑声，道: “别担心，撞不死，你快睡，再喊我我就真的不答应了。听见了也装听不见。”

王阶蓦然感觉他和宴子都没有之前那么生疏了，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这让他倍感喜悦。

想来，他们就算回了京城，大概还是有成为朋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