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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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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阶沐浴换衣,在正厅里坐了会儿。那副画就放在他手边桌上,王阶盯着足足有半炷香的功夫。

侯在一边的七伯看着自家大公子对那东西貌似挺上心。神情专注,只是眉头微皱,他便也有些好奇的盯着那一卷长长的物件。

“七伯,这个东西,你拿去厨房当柴烧掉吧。” 良久,貌似发呆的王阶移开眸光,望着门外敞亮的天光发话道。

七伯应了一声好,拿了画卷又怕是什么让王阶左右为难才决定毁掉的东西。烧了可就没了,往后要后悔也没有余地。

七伯便多嘴问了句: “大公子,这是什么?包裹的这么好,是贵重物品吧?”

王阶道: “不是。”

闻言,七伯把那画拿出去了,可没过多久他又折回来了。那画卷还在他手上,照旧用布包裹着。

王阶皱了皱眉头,不说话,只朝着七伯露出询问的神色。

七伯也无需等他开口问,解释道: “大公子,自己的画像可不能烧掉。不好。”

王阶没往这些方面考虑,七伯说了他也不怎么当一回事。

一幅画罢了,画的是自己又如何,到底不过是一张白纸墨色。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都往这上面扯,那得多麻烦。

但他又怕七伯啰嗦,因为他既然知道里边画中有自己,自然也看见了里头还有宴子都。待会肯定又要问一大堆。

王阶懒得解释,索性就点头让他把画卷留下。

等七伯忙其他事情去了,王阶拿着画去了书房。

不能烧掉,那就用水泡着毁了也成。

当王阶准备了一盆水的时候,七伯恰好又过来。

见到他正准备把画卷放水盆里,立马阻止道: “大公子,不成不成,自己的画怎么能放水中。”

王阶无奈的笑道: “七伯,烧了不成,放水里也不成。到底要怎样才行?”。

七伯肃然道: “书房这么大,放哪儿不成?大公子你平素待人待物无不宽容,怎的现在就容不下这一画卷。”

王阶道: “画的不好,不喜欢,看着不顺心,还不如毁了。”

七伯约莫是可惜这作画的钱财,劝道: “大公子收着吧,要不想看见,就藏在柜子里。哪里画的不好,我看画得好得很。”

王阶苦笑,也不知道七伯到底觉着这画有什么好的。

他自己不动手,七伯便抬了根凳子把画卷放在了他书架上的最高一格。

那里的书籍王阶不怎么翻动,放就放罢了,毁不掉就算。

就让他当一次小人吧,画他是不会再给宴子都,更不会陪着他去再画一幅。

他的的确确是使用了小手段把画骗来的,宴子都收着那画,存着那样的心思,能有什么好事?

王阶闲的无事,抽出一本册子来看。看了半天,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满脑子都是往后怎么和宴子都相处,让他再一口一个子都,他是再也喊不出来了。从衙门那边回来事,只不过是为了画卷才又喊了人名字。

他叹了叹气,合上册子,手肘抵着长桌面。两指捏捏眉心,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宴子都怎么就是这样的一类人。

为什么会这样的想法?只是对自己?还是他本来就这个癖好?

娈童断袖他也不是没听过。

但没想到会出现在自己身边,这种事情出现在自己身上,委实荒唐荒谬绝伦。

在书房待了一阵,接着在府里转了几圈,一下午吃了两顿饭菜。

傍晚奶娘又给他端来一盘水果。

王阶在华灯初上时还让小斯富贵跟着他出门溜达了半个时辰。

这个夜晚,王阶异常疲倦。

天黑入梦时,噩梦连连,乱七八糟的梦了一大堆颠三倒四的东西,一会儿是山一会儿是水,一会儿是年少时的宴子都一会儿是如今的宴主事。

半夜王阶终于把自己从梦中撕扯出来,猝然惊坐而起。

后半夜醒得彻彻底底,点了灯干坐在床头。

该去烧香拜神了,王阶如是想。

关于什么神庙最灵验,王阶也一并琢磨了会儿。决定天亮就去城外的仙神庙,姻缘没有就算了,但求不要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孽缘。

王阶要去求神烧香到底没去成。大清早的他刚穿戴好衣物,他父亲王孟就来了。

王阶听着富贵在边上飞快的形容来人相貌,心知这下是去不了城外了。

富贵这孩子没见过王阶他爹,更认不得什么尚书大人,只知道来了个穿着很不错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好在他还知道把人请去了正厅。

王阶到正厅时,王孟就坐在主位椅子上。边上另一张椅子还坐了个人,是张生面孔,年岁大约要比他父亲小上一些,二人有说有笑。

那人的声音虽小,但仔细一听,能发觉嗓音又尖又细,让人一瞬间想起皇宫中的宦官来。

七伯已经安排了热茶水,恭恭敬敬的立在一边。由于眼睛一直向门外看,因此第一个发现了王阶举步进门。

王阶和七伯对视一眼。

七伯大概还是担心王尚书是来找儿子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目露担忧。

王阶眼神示意他放心,继而才望向自己的父亲。

“阶儿,你过来,我给你引荐引荐。”王孟见他过来,起了身,笑呵呵的跟他介绍坐在椅子上的另一个人,道: “这位是洪公公。”

果真是个太监。对于这种人,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皇亲国戚,多数人都会掂量掂量看是不是能得罪起的人。琢磨不清的,都会对这些年岁稍长的太监客客气气的,毕竟这个岁数还能自由活跃穿梭于宫里宫外的,大概也是在宫中混了个不算差的差事。

洪公公?王阶脑子里刹那蹦出两个字,洪贤。

这个名字王阶可在衙门内会食闲聊时听了不下十遍。据说这两年深得圣心,和其他几位大太监快要平起平坐了。

传闻这洪贤尽走旁门左道才得了圣上欢心。他是靠着给皇上物色天下美人而渐渐得宠的,虽为人所不耻,但这的的确确是往上爬的一条捷径。

只是,他怎么会莫名其妙来自己府上?王阶和宫里的人并没有什么来往。洪贤这样的人何故会登门拜访?

洪贤笑着看向王阶,如同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者。王阶朝着人略一低首,道: “王阶见过洪公公。”

洪贤笑容满面: “王公子果真是一表人才,器宇不凡呐。”。

这纯粹是场面话,当不得真,但符合两句还是有必要的。

于是王孟捋了捋胡子,谦虚道: “洪公公过奖了,犬子普普通通,以后还要洪公公多多照应才是。”

“哪里哪里,尚书大人的儿子,肯定也是顶尖的好。不要太谦虚。”

“再好也得有洪公公你们照应不是,年轻人,没心没肺的。在衙门混了好几年,也没混出个什么名堂来。”

“尚书大人不要担心,我看王公子这气质,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王孟的态度让王阶颇为不自在,好像非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得父慈子孝一般。

王阶也只得笑而不语尽量配合他。听着他们两人你来我往的彼此恭维,半晌,这两人才把话引到正题上。

洪贤笑道: “王尚书,皇上他们该等急了,还是让王公子快些随我去吧。”

王孟道: “那阶儿你就跟洪公公去吧,人家兜转一圈。去了我们家里,找不到你人,我这才带来这里寻你。”

王阶道: “洪公公辛苦了。”。他指的是让人兜圈子找自己。

洪贤笑而不语。

王孟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又在王阶府上和七伯打听了一些比较日常的事情。

比较关心的是王阶最近都和什么人来往。七伯如实道来,关于宴子都他是一个字不提,怕王孟动怒。

洪贤的轿子在外头,他掀开帘子进去。王阶自个儿骑马跟着。

去哪里?去做什么?王阶一概不问,问了也无用,跟着走就是。

洪贤方才说别让皇上等急了,估计是要去面圣。

王阶曾远远的见过皇帝,近的可就没机会了,具体长什么模样他也不大清楚。

他只不过是小小衙门的小小司务,说白了,没那个资格。加之他父亲经常带去大场面的都是自己的弟弟们,他们倒是比自己更认得圣上的面容。

洪贤在一座高楼前落轿,王阶跟着翻身下马。洪贤看了他一眼,道: “王公子请跟我来。”

王阶点点头,跟着洪贤一道进门。大门边有两排站得笔直手握佩刀的人,个个面无表情。

楼下大堂没有一个食客,空荡安静,柜台没有掌柜伙计。王阶跟着洪贤拐上楼梯去。

楼上,洪贤推开一扇门,里头人可不少。

王阶没有抬眼,生出些许退怯。

讲真的,他不盼着见到皇上,也不盼着加官进爵,只想平平安安度过。

官场的事迹他已经听过太多太多,无非就是尔虞我诈,无非就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古人云:伴君如伴虎,有时候说错一句话都能掉脑袋。

不过还有一句王阶也不敢忘: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他来了。

王阶跟着洪贤无声的跪拜了坐在正中位置的人,听着洪贤叫人黄员外。看来是要隐瞒身份的,说不定还是皇帝自己心血来潮偷摸出宫的。

“你就是王孟的儿子?” 不怒自威的面容,声音却不大,仿佛刻意压低的询问。

王阶头也不抬的回道: “回黄员外,正是。”

黄员外发出笑声,道: “仪表堂堂不错不错,起来吧,洪贤,赐座。”

王阶低眉颔首,不语,恭敬起身。

洪贤引着王阶到了一把空椅边,笑道: “王公子,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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