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霞，”燕丽叫了一声：“你的帐到了。”

燕丽从钱盒里数出一千三百块钱，递了过来。小蔡在中间赶紧接住，转给小霞。

“急啥哩？” 小霞笑着说。

“到两天了，”燕丽笑着说，“今天卖钱，给你清了。”

小霞把刚到手的钱数出几张，拍给小蔡，笑着说：“上个月柜台费！”

“拿着呗，”小蔡笑着说，“着啥急哩？”

“有了就赶紧给你呗。。。” 小霞笑着说。

“小龙！小董！”小霞忽然兴奋地跳起来，摇着手高喊。

“小霞，”两个戴眼镜白白净净的年轻人走过来，抄着南方人的普通话笑着问：“你在这儿呢？！”

小霞笑着介绍老公与小龙小董认识。

小齐不知道两人什么来历，忙很客气地笑着点头问好；两人瞅了一眼小齐，又笑着问小霞：“听说你不给你姨干了？”

“对呀，”小霞笑着说：“我不可能给她打一辈子工，这是我的柜台！”

“卖的什么呀？”两人凑上前一看，问：“发光管？”

“对呀，”小霞笑着说，“我的老本行。”

“你们干嘛呢？”小霞笑着问，“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们！”

“跑业务呗，”两人笑着说，“最近有几个生意，挺大的！”

“不要干这个了，”他们指着发光管，说，“小霞，这个挣不了钱的！”

“我就会干这个，”小霞笑着说：“别的我又不懂，你们路子广，帮我想想办法呗！”

小龙又往柜台里看了看，说：“你没有上数码管点阵啊？”

“中山郎玛不给我发货，”小霞笑着说，“数码管厂家你们有认的没有？”

“我认识几个大老板都是开数码管点阵工厂的，”小龙翻了翻他眼镜片后有些突兀的大眼睛，说：“给你介绍介绍，让他们给你发货，货卖了再给他钱！”

“有这么好的事儿，”小霞笑着埋怨，“不早点给我说？”

“我那儿还有些样品，”小龙说，“哪天拿来你先摆在柜台上。”

“好啊，”小霞笑着说，“太谢谢你了！”

“我们先走了，”两人齐声说，“你姨还等我们呢！”

“她找你们干什么？” 小霞忙问。

“回头再给你说吧！” 小龙说。

“这是谁啊？”小齐问。

“跟兰姨认识的，”小霞笑着说，“以前可好往柜台来，中间一段时间还说跟兰姨一块儿开公司呢！”

“小龙真能给咱介绍数码管厂家？” 小齐高兴地问。

“小龙以前一直在深圳待，”小霞笑着说，“认识厂家特别多！”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齐笑着说：“我想数码管想的头发都白了，发光管做的实在没意思，东军他同学天天盯着咱看，我都烦死他了！想着尽快把数码管上来，让他一说，这么容易！”

一直笑吟吟的小霞忽然弯下腰，捂着肚子，皱着眉头，哎呦一声，说：“又疼起来了！”

“你坐下来歇歇。” 小齐忙说。

小霞在柜台上趴了一会儿，抬起头时，额前头发凌乱，脸已疼的变了形。

小齐慌了，问：“这两天你不是吃了楼下诊所给你开的药？”

“不管用！”小霞摇摇头说。

“要不你去医院看看？” 小齐说。

“还是那句话，”小霞倔强地说，“我一个人说死也不去医院！”

“你不自己去咋弄？”小齐问，“咱俩都去谁看柜台哩？”

又趴了一会儿，小霞终于扛不住了，呻吟着说：“我去咱姥姥家吧，让小云跟我去，轻纺机医院我跟咱姥姥去过，熟悉点儿。”

半下午时，小齐接到小云电话，只说了一句：“你锁了柜台，赶紧来吧！”

在轻纺机医院，小霞正在输液，一见老公，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宫颈糜烂这么厉害，”小云低声使劲埋怨小齐，“咋不早点来医院看哩？！”